况且，砖窑和蚝油作坊招工，都是先从程氏宗族里挑人的。
在砖窑和蚝油作坊做工，赚的钱指不定比去县城的程芳赚的还多。
李大妈与李大爷对视一眼。
七姑婆不是省油的灯，程玉夏人小鬼大，也不是好糊弄的。
但是，他们能通过李荷花占程家便宜，干嘛不占？
衙门的人忙得很，李荷花改姓，这事拖一拖，衙门那边过不了，再跟程家磨一磨，补助就到手了。
于是乎，程大爷说：“改！马上改！”
程玉夏指着榕树村的方向说：“跟我说没有用，去跟七姑婆说吧，族谱被七姑婆保存着。”
李大妈跟李大爷便拉着李荷花去榕树村了。
程树低声抱怨：“我不喜欢李荷花。”
程玉夏闻言，道：“她没有做错什么，不要责怪她，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程树想了想，确实是，便点点头：“你说得对，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她。”
程知秋道：“荷花表姐的家里人太烦人了，跟爷爷奶奶差不多，想方设法占我们的便宜，没想过给我们回报。”
“荷花她爹娘都死了。”张宝娟叹息道，“她爹是上山砍柴摔死的，她娘是给她生弟弟时难产死掉的，她弟弟也没活下来。”
“那她的三个弟弟两个妹妹？”程玉夏挑眉，“都是堂弟堂妹？”
程多田肯定了她的猜测：“对的，不是她的亲弟弟亲妹妹，她爹的田地和房子让她大爷拿了，她在她大爷家住，寄人篱下，日子不好过。”
“为什么会难产？”程知秋突发好奇心，“娘，你生我们时，有难产吗？”
“没有，我生你们比别人轻松。”张宝娟说，“难产是要人命的坏事，我外婆也是难产去世，我娘那时才出嫁，差点哭瞎了眼睛。”
“难产很常见？”程知秋对张宝娟的外婆没有印象。
“应该算不得常见吧？”张宝娟不懂，“很多女人生孩子不会难产，但痛是在所难免的，而且……”
她的脸色红了红，低声说：“生孩子很痛，生完孩子……会、会憋不住尿，肚子上的皮会变得皱巴巴，很难看。”
产后憋不住尿？
程玉夏把张宝娟的话听在耳中，陡然打了个激灵。
张宝娟是乡下妇人，交际圈子有限，可是张宝娟知道的女人中，外婆是难产去世的，李荷花的娘也是难产去世甚至一尸两命。
这证明了什么？
古代的医疗条件太落后，生孩子很危险，这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行为。
所以，她要在古代结婚生孩子吗？
程玉夏才想到这个问题，程知秋就说：“我不要生孩子！我怕死，我不想生孩子！”
她被吓到了。
对比她，程玉夏沉默了一会儿。
难产而死是可怕的事，程知秋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可她程玉夏居然反应迟钝。
程海不懂生孩子，抬起头，奇怪地问道：“娘，既然生孩子很不好，为什么你要把我们生下来？”
危险的事，不能做，这是程海也懂得的道理。
生孩子可能死，张宝娟却生了四个，程海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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