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决明不想当武术课老师。
他说他没有耐心。
瞎扯吧，你能没有耐心？程玉夏腹诽。
沈决明这个人，她还是了解的。
耐心最充足的就是他，去年新李老爷偷偷地派人，拔她家良种水稻的秧苗，事情败露后，沈决明不言不语。
可新李老爷的枕头边出现了死老鼠。
开始时，死老鼠每天都出现，把新李老爷搞得神经衰弱，又是尖叫，又是赶猫，又是睡前锁门锁窗，又是把自己关在柜子里，又是请道士，又是请和尚……
无论新李老爷怎么折腾，只要他一觉睡醒，死状凄惨的老鼠都会躺在他身边。
这传闻从镇上传到榕树村，程玉夏只管看笑话。
接着，她猜到了捉弄新李老爷的人是沈决明，问他，他没承认。
她知道是他，也没有逼着他承认，只是给他支了个招。
随后，新李老爷安生了几天，以为死老鼠不会再出现了，结果枕头旁边又出现一只死老鼠……
对比每天都出现的死老鼠，随机出现的死老鼠显得恶劣许多。
新李老爷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忍耐。
从去年到今年，他一直都被死老鼠折腾，前段时间程玉夏见到他，发现他老了几岁。
她还听说他做善事了。
因为他请来的大师们说他作孽太多，若是不做善事弥补，那么他活到死，躺进棺材，棺材里也会出现陪他长眠的死老鼠。
请问，把新李老爷折腾到这种地步的沈决明，他是有耐心还是没耐心？
程玉夏都有点害怕他了。
被他记恨上，那是一辈子恐怕都不能安生。
许是程玉夏的脸上写明了她心里的想法，沈决明顿了一下，解释道：“夏夏，我讨厌和别人接触。”
他真诚地望着她，乌黑明亮的眼睛温润而清澈，像深山的潭水，映着她的面容。
程玉夏捡到他的时候，他长得特别丑，脸上坑坑洼洼的，而且小坑里布满了紫色、青色的斑块，比月球表面还难看，还说不出话。
沈奕收养他，给他治疗嗓子，又给他取了个小名：丑娃。
后来上户口了，沈奕才给丑娃改名，叫他沈决明。
如今，丑娃已经不是丑娃。
沈决明的脸部皮肤恢复为平整光滑的模样，寻不到任何坑坑洼洼，脸上丑陋的斑块也在这两年淡化消失了，呈现出剥壳煮鸡蛋一般的白皙娇嫩。
程玉夏仔细地看他，他的五官本来就长得好，现在俊俏好看得像是一个仙童，走在街上能吸引许多人回头看。
“你变好看了呢，决明。”程玉夏轻佻地伸出手，抬起沈决明的脸，指腹轻轻地摩挲他下巴的皮肤，“你变得特别好看，我平时不留意，现在仔细看，被你给迷住了。”
沈决明顺着她的力度微微抬起头，露出脸部，有一点无奈：“真有那么好看？”
程玉夏认真地点头：“真的有，你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我很期待。”
她松开手，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蛋：“你平时涂的是什么药？皮肤这么光滑细腻，还软软嫩嫩……”
沈决明的脸颊被她掐了一把，更无奈了。
但他不讨厌，笑着看她，任由她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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