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大，沈决明看向伤口，分辨了伤口的深度，轻声说道：“要做三层缝合。”
人的皮肤是分层的，缝合伤口要一层层地缝。
比如剖腹产，少则缝合五层皮肉，多则缝合八层皮肉。
缝合伤口的针呈现弯钩状，线是程玉夏早就准备好的羊肠线，用羊肠线缝合不用拆线，因为羊肠线会和皮肉长在一起，被人体吸收。
伤口里有血管，沈决明眯着眼，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把血管缝合。
血管很小，针和线也小。
在没有别的工具放大血管的情况下，饶是他，都得保持十分专注才能完成缝合。
大家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沈决明动作。
“血管缝好了。”沈决明说。
他换了针线，开始缝别处。
阿翠等人给他做助手。
程玉夏帮不上忙，焦急地看着。
程健康的妻子、孩子和爹娘候在房间外面，沈奕和张宝娟在安慰他们。
不多时，戴着口罩的沈奕走进来，看向沈决明，脸上带着期待。
他是医者，沈决明解剖、缝合尽管血腥，但这是对病人有用的医术，沈奕是乐于接受并学习的。
但他年纪大了，手不够稳，缝合时会颤抖，便没有缝合。
两刻钟后，沈决明在伤口上打了最后一个结，说：“全部缝好了。”
他的年龄和程玉夏一样，今年十二岁，还是个孩子。
第一次做外科手术，他当然是感到压力的，俊俏的脸上渗出了一层细汗。
程玉夏走上前，将他脸上的汗擦掉，问：“要洗澡吗？”
沈决明摇了摇头。
他看向程健康，说道：“义父，要给他开消炎药，还要防着他发烧。”
沈奕点点头。
程健康被刀子割伤，应该打破伤风针，可这时代没有破伤风针，只能用消炎药替代。
在程健康身上进行的第一台手术，理所当然地吸引许多关注。
他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后，说不出话，浑身软绵绵。
“伤口缝好了。”他的妻子抬起他的手给他看。
伤口被上药包扎，看不清细节。
程健康的妻子又说道：“小郎中说，你的手能像从前一样活动，不会有事。”
程健康放心了。
针没白挨。
他慢慢地睡过去，天色快黑的时候，身体开始发热。
好在他没事，一觉睡到天亮，情况大好。
他的痛觉恢复了，手依然在疼，程度减轻了。
别家热热闹闹地过年，他家也热闹，可他到底受了伤，总是担心伤口。
过了几天，沈决明来给他看伤口，说他继续养一段时间就好。
乡下是没有秘密的，沈决明给程健康缝合伤口，传闻传得到处都是，有人惊愕，有人当听个新奇，有人认定了沈决明是神医。
年初五，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被抬到榕树村，手臂上一条长长的伤口不住地流血。
“沈郎中，救命！”
“还有救吗？”
“我这弟弟跟别人吵架，吵着吵着就动了刀子……”
“血哗哗地流，止都止不住！”
镇上的医馆说治不了，让来榕树村。
沈奕和沈决明从屋里出来，看到病人，连忙准备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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