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卖了。”千金用力扯回自己的框子，一脸鄙视的道。
“什么？”那人一听，立刻炸毛的叫道：“你刚才说十五文的，现在又说不卖了？你是不是在耍我？”到手的银子都在嘴边了，他怎么也不会放过，所以人家不卖也得卖。
看着人家理直气壮的发脾气生气，千金很想仰头大笑，但想起现在不合时宜，就抿嘴淡笑道：“我想要骗你的话，刚才就不会开口了！是你说我讹诈你的，所以这鱼不管卖谁都可以，就不能卖给你，免得我太算计，以后嫁不出去！”
他一个大男人都说的出口，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那人没想到千金会用这话堵她，就立刻涨红了脸，把所有的怒气都憋在心里，难受的要命。他不舍得到嘴边的银子，可是人家不卖，刚才又是自己不依不饶的，所以如今才舍不下脸去求饶，就哼哼的道：“我看你十五文，还卖不卖！”
关你毛事！千金在心里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她半蹲身子，飞快而熟练的挑拣着所有的鱼……看热闹的人一看到这些，都有些好奇，眼里闪现着疑惑。
“小姑娘，这鱼只要分成一种就成了，你为什么要把鲳鱼还分大小呢？”这鲳鱼分大小的话，不是更不好卖了吗？有人怕她年纪小，不懂会吃亏，就好心的提醒着。
“大的价格高，小的价格低。”千金也不瞒着，只是简单的说了句笼统的话，人家懂不懂，就不知道了。
“嗛，不懂装懂！”那刚才跟千金争吵的人一直没有走，如今见千金如此这般做，就站一旁嘲弄的讽刺着。
我招你惹你了，你丫丫的话那么多，一个大男人，跟妇人似的，废话那么多，瞧着就让人真想踹几脚。千金在心里腹诽着，在听到一道好奇询问的声音响起，就立刻回过神来了。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来人穿着细棉布的蟹壳红斜襟衣，一脸的精明。
“我娘不在，你有什么事吗？”千金不动声色的任凭他打量，颇有担心的回答着。
那人一听，愣了一下，见人家小姑娘不但不胆怯，还颇具胆气，就笑眯眯的指着地上整齐码放的鲳鱼问道：“这个鱼，怎么卖？”
那人的话一出，不但千金愣了，连旁边看热闹的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就那么一会儿，生意就上门了，个个都有些好奇的张望着，看这笔生意，人家小姑娘能不能做成了。
“这都是大的鲳鱼，一条条的都在一斤以上，价格要贵些，不知道您是买几条，还是多买？”千金很是范儿的问道，一点都不胆怯。
“全部都买了，可否便宜一些？”那人也不存着什么弯弯，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是自然。”千金微微一笑，很是淡定的说：“这大鲳鱼是每斤四十文，少于这个价，我就不卖了！”
“哇！”旁边的人一听，个个都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觉得这个价太高了。
来人眉毛一挑，颇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轻易答应，只是出声提醒着：“姑娘，这四十文的鱼，会不会太高了点？”
“呵呵，你是生意人，自然也知道，东西是要比较的，你若是愿意，我把大小都混合一起，卖你三十文一斤，怎么样？”千金不急着争辩，而是慢慢的磨蹭着说道。
那买鱼的人一听，打量了两处的鱼堆后，眉头不知觉中皱了起来，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苦笑道：“这小鲳鱼拿来根本没有用，我买那么一堆，又用不完……”
“所以啊，单单卖了大鱼给你后，我这小鲳鱼就不好卖了，说不定还会亏银子，所以这四十文一点都不贵，反正您买着肯定是要大用的，这一条条一斤多的，你办个喜宴什么的，刚好，还赚面子！”千金见来人一直盯着大鲳鱼，就知道他肯定是要用在宴席上，所以才这么提议的。
买鱼人思索了一会儿后，点点头后叹息道：“小小年纪，了不得啊！行了，把这鱼给我装上，过称吧！”买多了也是浪费，那小鲳鱼用不到，买来吃也不划算，不多就多买大的，瞧着数量也差不离了，所以才点头同意的。
“呵呵，那就多谢照顾了！”千金见他同意了，心里紧绷的线才松下了。其实，她心里是真的紧张，怕自己搞砸之后，不但自己挨骂，还会连累余氏，所以刚才是在死撑的。
“哇，四十文一斤呐。”围聚的人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议论着，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在鱼市场内买鱼的，就算他们买回去卖了，也从没有那么高的价格，所以觉得今天这一幕，很不可思议。
“我在这里十多年了，还没卖过那么高的价呢！”有人赞叹的佩服着，想着他们这些人，竟然没一个姑娘家有勇气。
“十五文啊，你说贵了还是便宜了？”有人羡慕着，就起了歪心思，调侃着一旁刚才说千金讹诈的商人，觉得好在他没有买走，否则他就更羡慕嫉妒恨了。
“千金。”余氏一回来，就看到那么多人围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紧张的叫着。
“娘。”千金正愁自己一个人搞不定，就听到余氏的声音后立刻回应着，见她挤进人群后，就指着地上的十来斤大鲳鱼道：“娘，你拿称给称一下，看看多少斤，再帮人家把鱼搬过去放妥当。”
余氏一看到人家买的都是大鲳鱼，心里一愣，怕千金吃亏了，就低声问道：“千金，这鱼，你怎么这样卖呢？”
买鱼的人以为人家当娘的来了，会后悔跟孩子谈妥的，就立刻开口催促道：“这都说好的，可不能再变了，快给我过称，我还得赶着回家呢！”在市场内转了好几圈才看中这些，若是变卦的话，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齐咯。
“就是，刚才就毁约了一个，如今又毁约，以后就没人买你们家的东西了。”有人见余氏迟疑着，就好心的劝着。
余氏一听，脸色变了变，知道千金答应人家了，别人都看到了，若是自己反悔，不但落了千金的面子，还连累以后卖鱼都有麻烦了，所以无奈的点点头说：“我不是不同意，只是不知道这鱼称了之后，要送去哪里？”
这在这里做买卖的，都是各有各的工具。有钱人家的赶着马车，不然就是牛车，再来就是驴车，最后就是十一号公交车，两条腿走着，所以余氏要问清楚。
“过称后，送到外面一两拢着青色围着的马车上，赶马的人姓尤，你问一声就知道了！”买鱼的人细细的交代着，也催促着余氏赶紧过称。
“一共是十五斤多三两。”余氏利落的称好后，就报出了鱼的重量。
“二嫂，你那边好了没有？”数铜钱就是慢，两边都不放心，所以要重新数过，才那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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