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城。”季云欢开口。
齐城的手顿了顿，他终于看了她一眼，“怎么？”
他想，季云欢肯定恨死他了。
他连被原谅的可能性都没有。
“你认识苏莫凉？”季云欢望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着。
这个敏感的问题，让齐城的心蓦地揪紧。
他压抑住自己的内心，点头，“认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都已经从柏立言那里知道了，他再瞒，也没有意义。
“你知道他以前喜欢过我？”季云欢的手下意识地握紧被子。
齐城顿了顿，再一次点头。
他明知道苏莫凉喜欢她，却还是对这个女人动了不该动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比谁都要恨自己。
“所以，你跟我结婚，也是因为他，对吗？”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还是强迫自己没去移开目光。
她很不愿意相信那就是事实。
这一次，齐城选择了沉默。
他不点头了，但他也不否认。
季云欢就当他是默认了。
她问，“你跟我结婚，是因为看在他的面上同情我，还是，想要替他报仇？”
这两种，都有可能。可无论哪一种，都让她心酸。
齐城望着季云欢，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问题每天都会被他自己问上一百遍一千遍，可当她这样赤裸裸地问出来的时候，他总觉得如果地难以面对。
他低下头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额头靠在她的脸上，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休息一会儿，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你现在的样子很不好！”
不想面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真的不想不想看着她恨自己的样子。
季云欢伸手推他，却被他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样子，像是很怕很怕失去她。
她有些无奈地提醒，“我生病了，这样会传染你。”
他用力地将她搂紧，“没关系，尽管传染给我。”
季云欢望着齐城，总觉得此时病的不是她，而是齐城。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心虚。
因为她知道了真相，所以他才这么害怕？
“所以，你娶我，真的只是为了苏莫凉，对吗？”
“对不起。”齐城以为，她全知道了，苏莫凉的事情，还有她家里的事情。所以觉得自己再做什么解释也没有用。索性就不解释了。
季云欢看着他如此惭愧的样子，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很多个瞬间，我天真地以为，在你心底，我是有一些地位的，却没想到……”
原来，他娶她，真的只是为了苏莫凉。
现在真相揭开了，他连哄她都懒得再哄了。
齐城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在他心底，她不止有一些地位，甚至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很多时候，他甚至都快因为她，忽略了苏莫凉，忽略了那些过去。
可是现在……
作为一个间接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他好像根本没有立场说这些吧？
解释这种话，他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季云欢，感觉喉咙堵得难受，“你休息着，我去叫医生来看你。”
“齐城！”季云欢见他要走，总觉得不甘心。
很不甘心。
他难道就不能说点让她开心的谎话？
他为什么一定要承认，他跟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苏莫凉？
不管他是想要帮苏莫凉照顾自己，还是想要为苏莫凉报仇，不管哪一个理由，在她眼中，都显得可笑。因为这意味着，他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可她呢？
为什么知道真相的自己会这么地心伤？
齐城知道，她叫自己，肯定是想一件一件地把过去的事情问清楚。他停下了脚步，却不敢回头看她，深吸一口气道：“你要是觉得不想跟我过下去，要离婚也是可以的。我不会勉强你！”
说完这句，他迅速地走了出去，全然没有看到季云欢眼中绝望的样子。
呵呵……呵呵……
真是太好笑了。
他拼了命地要娶自己，背后藏着的真相，却是因为一个早就已经离开人世的人。
真残忍！
真讽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对她没有感情，可当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她竟然会这么难过。
齐城出了房间，准备找医生，最优秀的医生，柏立言就站在门口。
看到他，齐城的内心涌起一种失望与愤怒。
这是他最相信的朋友，背后里却捅了他一刀。
如果不是柏立言把一切说了出来，他现在也不用面对如此艰难的场景。
柏立言看出他眼中的冷漠与愤怒，开口道：“齐城。”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平时优雅克制的男人丢掉了他的镇定。他无视柏立言，对着门外的佣人吩咐道，“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你不是要找医生吗？我就是医生。她的病我最了解不过了，我可以给她开药。”柏立言自告奋勇地道。
“不用你假惺惺。”齐城冷漠地拒绝着。
佣人看了看柏立言，想着柏医生就在这里，还需要找医生么？但是齐城的态度看上去极度恐怖。
还从来没看过齐城对柏立言这般不客气的样子。
她也没敢说什么就下去了。
齐城冷冷地对柏立言道，“从现在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我不确定自己还会顾虑着我们过去的情谊。”
“就为了她？就为了一个女人？”柏立言只是说了苏莫凉的事情，他更希望季云欢能够因为这个理解苏紫，别的他也没提。齐城恨成这样，他还真是不理解。
“在我心底，她不止是一个女人！”齐城愤怒地道：“总之，我不想看到你。我对一个失信的人，无话可说。”
“这些事情，她早晚会知道的，我只是挑了一个适合的时间说出来。”
柏立言也没想到，这短短的时间内，齐城中季云欢的毒，已经中了这么深。
“你没有资格跟她说这一切！”齐城冷淡地说完，一个人去了阳台。
他需要冷静一下。
看着他的背影，柏立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很快，佣人把医生领来了，“先生。”
齐城带着医生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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