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谁人敢与朕争锋!谁人能同朕争雄!
此等劣民贱子只是数方小小势力罢了,于我中原大业无伤无害,更是无关痛痒。传令下去,昭告天下,如今天子已定,大梁已立。告知这些节度使,若肯尊朕为君、接朕诏令、用朕年号,则可继续治理一方,替朕统率群民。如若不肯,哼!唯有一条路——死……!”
朱温慢慢将牙齿咬起,仿若饿狼在慢慢咀嚼刚刚捕获的猎物,嗜血冷酷。
蒋玄晖道:“属下遵命!”
众将中,有人出言道:“陛下,那唐室宗族如何对待?余下的弱唐子弟尚有千余人数。”
朱温的眼神已然冷如寒冰,狠绝道:“赶尽杀绝,一个不留。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又有人道:“陛下,前朝末帝谥号如何?”
朱温嘴角一翘,轻慢道:“呵!大唐在他手上破灭,他这一生也算足够哀切了。赐他:唐——哀帝!”
再有人进谏道:“陛下,今弱唐已灭,但长安乃是前朝盛世之都,臣恐人心思旧,民恋故国,请陛下于长安派重兵把守,以防不测之祸。”
朱温依旧紧紧握着传国玉玺,只淡淡道:“准!”
随即他狼目一转,壮然道:“还有一事,长安成唐都已历经数百年,如今弱唐已死,长安龙气也已将尽,朕见帝气旺于东方,而东方又以汴州百姓最为安康兴盛。
因而,朕宣布,改元开平,升汴州为开封府,建为我大梁东都。那弱唐东都洛阳则化为我大梁西都,如此,二都成犄角之势,化真龙龙首,可护我大梁安危,保我黎民永盛!”
“陛下圣明!谨遵陛下之命!”
傲然一笑,朱温继而又以那如火的目光聚焦在传国玉玺之上,“今日,我大梁开国!我朱氏……成帝!”
朱温高高捧起传国玉玺,雄武的长身如熊似虎、自带煞气。
步步踏下,步步如磐石一般。
而走到皇宫之外时,在红日之下,他随后跟来的千余名精兵已抵达这皇宫校场之上。
整齐划一,杀气慨然!
他们手中的长戈直直刺天,寒光耀世。
朱温那阴暗冰冷的长影投射在他身前阶下的千名卫士头顶,笼罩一方,动摄人心。
呼啸间,这千名勇武卫士齐齐跪倒在地,手中长戈牢牢不动,铠甲撞地声撼动宫廷大理石面抖晃不止,喊声更是傲凌冲天、震动风云:
“陛下万岁!大梁万岁!”
“陛下万岁!大梁万岁!”
“陛下万岁!大梁万岁!”
……
“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回声不绝,震耳如动天战鼓,响荡在长安城上,破晓动云,贯彻云霄。
天色暗了,
却是正午。
长安大街上的行人纷纷抬头看天。
此刻,高高在上的日头不知怎的被乌云遮盖了。
一片乌云掩住天色,天阴了下来。
寒风也更冷了。
本已明朗的白天霍然昏暗了下来,城中已有些小贩做好了收摊的准备,一些店铺老板也一脸担忧的看着天空,貌似在乞求着天公可别下雨。
街上的行人也渐渐走了许多,长街,片刻间已变得冷清萧索。
长安城中,大街一旁,一位白发苍苍的花胡子老头原本正邋遢懒散的躺在一块青石阶上,光着个赤脚丫,翘着个二郎腿,仰天一躺,管他去球!
他嘴里哼唱着不知何年何月的老民歌,一张破里破烂的斗笠帽罩在他头上,帮他挡住那愈加刺眼的阳光。
雪已将化,日头渐盛。
“嘿嘿!哟呵!
雪天里的太阳哟,这可真是——
‘柳色青山映,
梨花雪鸟藏。
绿窗桃李下,
闲坐叹春芳啊!’
………………”
路过的行人一听这样雅的民歌从这邋遢不已的老头子嘴里唱出,都是一脸的酸楚样儿:“挺好的雅曲竟从这么个老头子嘴里唱出来,可真有点暴殄天物啊!”
但这花胡子老头可不听他们的指指点点,只管自顾自的吆喝唱曲,自己高兴就好。
时不时的,他还敲上一敲手里的那不知已历经多少年的黑黄铜烟袋,里面的黑烟丝一块一块的磕了出来,好像一粒粒老鼠屎。
花胡子老头抽了一口又一口,一把接着一把的使劲抠出烟袋锅里的烟灰,而后烟袋头就一次又一次的泛出一点红红火光。
抽上一口,好不快活!
忽然之间,他貌有所感,停下口中的民歌,望着北方的乌云席卷而来,深深抽了一口手中的旱烟,接着缓缓吐着浓烟道:“这天,要变了。这世道,也要变了……”
一个乱世,已经开始了……
“乱世就要来了啊。”
一口浓烟吐出,露出一双沧桑、冷酷、锋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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