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沉默不语，更给这压抑的气氛里增添了一丝丝令人不安的凝重，十娘和凤娘被这冷凝的气氛压抑的心里也渐渐的不安起来，她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有什么疏漏，天然应该不知道什么才对。
蓝凤凰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弯月，仿佛那清韵的光芒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一样。天然瞧了她一眼就转过了头，又仔细思虑着该说什么，又考虑着两人之间的利害关系，若不能在第一句就让她们感觉的绝望和惊惧，以这二人的城府和胆量要想在问出什么是很困难的。
审讯就是要击垮一个人的精神抵抗力，须知道精神的力量是巨大的，要不然的话当初为了革命，为了理想抛头颅洒热血的共产党员们又如何抵抗得了国民党的酷刑。当然这二人在精神上和利益上的为的都是自己，这也就成天然的突破口。
一众丫鬟婆子已经被打发下去了，屋里剩下的都是天然能信得过的几个大丫头，华浓拿了纸笔，坐在一边，随时准备做记录。
天然瞧了她们一眼，轻笑一声说道：“你们两人可知道你们背后的主子其实是一个人？”
凤娘大惊，脸上遮掩不住的惊愕，不敢相信的看着天然，十娘只是微微皱了眉头，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想不明白天然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一直在装？念及于此，脸上就有了丝丝惊惧后脊梁骨顿时觉得发凉，又想起自己被抓的经过，心中肯定已经达到了一大半。
两人不同的反应自然被天然瞧进眼里，天然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从十娘的反映你过来看，显然她知道七爷是皇后的人，天然本来还有点不放心那个七爷，如今能证实他是皇后的人反而松了口气。想到这里天然缓缓的说道：“凤娘，亏你聪明绝顶，却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别人作嫁衣裳，你不过一颗被人即将抛弃的棋子，亏你还傻呼呼为别人办事。”
凤娘神色微变，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并没有失去理智慌了手脚，于是说道：“世子妃说什么奴婢不懂。”
“不懂？那好吧，我给你提个醒。”天然轻轻一笑，似乎一点也不生气，柔声细语地说道：“你以为你倒进酸笋汤的只有幻情散？”
凤娘闻言剧震，双目中不能抑制的露出丝丝恐惧，天然居然知道幻情散，这。。。她可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是藏的地方，也是她箱笼中最隐秘的角落，上面还掩盖很多的东西，这怎么可能？
天然自然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也不去戳破，接着说道：“你那幻情散里被别人加入了剧毒之物，这个你不知道吧？”
天然口气对着凤娘说话，眼神却看向了十娘，只见她脸色一丝血色也无，人有些呆了，竟然和天然的眼神对上不知道躲避了。天然嘴角一弯，又看向凤娘，说道：“想必你也不信，给你做个证明吧。”
天然使了眼色，宝珍立刻上前，蹲下身子说道：“这个就是我从你手里夺到的小瓷瓶，是不是这个？”
凤娘看了一眼，点点头，并未言语。宝珍又从旁边拿过一个很高的阔口瓦罐，上面蒙了一层铁丝网，里面有只硕大的老鼠，四处乱跳，似乎想要从这里面跑出来，只是有了这层铁丝网，她如何能逃得掉？
宝珍打开瓷瓶口，手拿着瓷瓶在铁丝网的上方一倾斜，几滴液体地进了瓦罐内。这老鼠已经饿了许久，什么也顾不得，上前就舔食了，可是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发出极其凄厉的嘶叫声，在瓦罐内不断的翻滚着，一会就没了声息，只见它七孔流血毒毙身亡。
凤娘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良久才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里面明明只有幻情散？怎么会是毒药呢？”
宝珍闻言，轻轻一笑：“这个事情你可以问问十娘，她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宝珍说完，收拾起瓦罐，拿了出去，刚才她是强忍着，现在出了门外，整个人像是觉得虚脱了一般。吩咐身旁的婆子说道：“把这个找个地方埋了，挖的深一点，知不知道？”
那婆子忙应声去了，一点也不敢问为什么，生活在深宅大院，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凤娘站过头去看着十娘，出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十娘哪里会承认，冷冷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凤娘似乎惊吓过度，听到十娘的话一时间竟没有了主意，抬起头来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天然。
天然看了她一眼，说道：“凤娘，你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据我所知，她趁你出去的时候，打开了你的箱笼，拿出了瓷瓶，然后把钩吻的汁液滴了进去。随后就去了姜婆子那里，那剩下的半截青翠欲滴的钩吻枝叶应该还在她的身上，你若搜一搜，兴许还能找得到。”
凤娘面露疑惑看着十娘，十娘却再也支撑不住的几乎瘫倒在地，惊恐的看着天然：“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做的很隐蔽，只可惜被人瞧见的清清楚楚。”天然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
凤娘看着十娘，“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十娘看了凤娘一眼，讥讽地说道：“蠢货，你不过是我的马前卒，就凭你也配问为什么？”
“你到底是谁？”凤娘突然间觉得似乎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怪不这些日子以来，七爷说不要和那个十娘作对，原来。。。原来竟是这样，自己不过是他两手中的玩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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