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楚连杰和往常一样，才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至于楚云晏，早上起来的时候眼下一片淤青，一看就知道是昨晚没有睡好。
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没什么精神。
甚至早上恢复意识的时候，还在想昨晚他父亲说的话，和最近发生的事，这些折磨加在一起，他能有精神就怪了。
本来，他是打算父亲不在家的话，那就去找太老爷问个清楚。
可是一想打父亲昨晚的再三叮嘱，他竟然还会有些犹豫。
导致在吃早饭的时候，也是十分没精神的。
“公子，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啊？”身旁伺候的下人都看不下去了。
“没事。”楚云晏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和下人说的话也是对牛弹琴。
下人闻言十分识趣地住了嘴，主子一看明显是有心事，但主子的事，他这些下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分配到楚云晏身边是最好的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下人来说，他总察觉楚府要比别的地方都更加阴冷些，尤其是太老爷的屋子附近。
越靠近太老爷屋子的地方，越是阴冷。
好在太老爷的屋子只是在府上最远的一个角落，平时对他们这些下人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不过，在太老爷屋附近伺候的下人可就惨了。
而他跟着楚云晏身边伺候，无疑是最好的，因为楚云晏的屋子，是离太老爷屋子最远的一间了。
且楚云晏还被楚连杰勒令绝对不许去太老爷的屋子。
这对于他来说，是最高兴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了。
不然，他可能还真在楚府做不下去。
楚云晏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后，也没有去蹲苏倾的想法了，毕竟父亲昨晚说了那些话他还没搞清楚，实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公子，您干嘛去啊？”下人见楚云晏自己发了会儿呆，然后忽然猛地就起身了。
“我去看看太老爷。”
最后，楚云晏还是没忍住。
“公子，那要不您还是自己去吧？”刚刚下人还在心里庆幸呢，没想到就来的这么快。
也真是奇了怪了，他们公子真的已经四五年没去见太老爷了，怎么今天早上会忽然就想起进呢？
可是他一点也不敢去见太老爷，甚至连太老爷所在的那间屋子，他也是不敢靠近的。
平时走路，他都会刻意避开太老爷的屋子，基本上一直保持着能不靠近就坚决不靠近的原则。
如果楚云晏能和这个下人的想法一样的话，或许楚连杰也不会这么担心了。
“你不去就在屋子里等我吧。”楚云晏也没强求，他向来都不会强求这些下人，“不过，你为什么不想去呢？”
去不去的没关系，只是下人的反应好像有些反常，这个下人叫富贵，跟了他也有七八年了，但是好像确实也从来都不肯去太老爷那里。
从前他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他自己基本上也不去，所以自然而然地没往这些方面去想。
可刚刚他忽然说要去的时候，富贵的反应很是不对劲。
“小的……小的就是每次靠近太老爷的屋子，心里总忍不住打怵，不敢过去……”富贵憋了半天，不敢将自己最直观的想法说出来。
毕竟楚云晏是太老爷的亲孙子，他总不能说人家的爷爷怎么怎么样吧。
“行吧，那你就在这等我吧。”见此，楚云晏也没有追问。
到底是一个下人，也不会知道太多，而且从富贵刚刚说的话来分析的话，顶多是有些害怕太老爷罢了。
虽然太老爷如今的模样他没有见过，可是就这些行为举止，从不见光亮，窗户都封的死死死的，这样过了好几年。
大部分人，一听到这样的描述，心里难免不会打怵。
这也就是他亲祖父，若是别人这样，说不准心里难免也是会害怕的。
“是。”富贵得了这声令，顿时都高兴的不行。
不管怎么说，能不靠近太老爷，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楚云晏随即就出了院子，往太老爷的院子走去。
到了太老爷所在的那间屋子后，他的脑海里却忽然闪起了父亲对他说的话，于是又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的他，其实都已经到了太老爷的屋前了，只是还没有勇气推开门。
他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会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
虽然是来见他自己的祖父，可是他心中却有一种惶恐害怕的感觉。
大概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些惶恐害怕，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会有这些情绪。
此刻，楚云晏并不知道，在他来到院子的那一瞬间，屋里的太老爷，嘴角再次浮现了一抹奇怪的微笑。
不过，就算此刻楚云晏已经在屋内了，他也是看不见的，因为屋子里从来不点灯，窗户又已经被封死了。
所以，这个里面是一丝光亮也没有，甚至比没有月亮的夜晚还要黑。
楚云晏在门口纠结了大约一刻钟左右，脑海里一直想起父亲说的话，以及自己内心的纠结。
所以他一直来回踱步，也没说准到底要不要进去。
“孩子……”
但就在这时，屋内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打断了楚云晏的思考与纠结。
“祖父，是您吗？”楚云晏愣神片刻后，还是回道。
其实屋子里只有祖父一人，如果不是祖父，还能是谁呢？
只是他有太久都没见到他的祖父，所以心里还是有一丝迟疑，这道声音，对他来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所以他才会问了这么一句。
“是我。”太老爷淡淡道。
随即，楚云晏又陷入了沉思，祖父是怎么会知道他来了的呢？
而且，他仍旧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短暂的沉默过后，太老爷再次发出了声音。
“没什么，孙儿也想进来，只是怕会打扰祖父您，所以一直在门口犹豫。”楚云晏这时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太老爷便再次出声道：“不会，快进来吧，我的乖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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