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过几回，不过都被奴婢制止了。”
阿翠避重就轻地答了。
她得拖……能拖一阵是一阵，能不告诉，就先不告诉。否则，公主定会杀回淹城，和国主论公道；到底会闹到什么程度，阿翠心里也没底。
“都说了，跟我，不用搞那套虚的。”燕瑶斜眼看她，飘舞的黑发拂过麦色的脸颊，有种难言的坚毅和风情，“你我相称就行了。”
“是。”
阿翠应了，又试探道：“公主回淹城，准备怎么对小血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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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好。”燕瑶答得很干脆。
这不是等于没说嘛。阿翠长叹一口气。
燕瑶碧绿色的眼瞳一闪，“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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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翠惊了，“没有。我是盼着公主早日回淹城，好好治一治那帮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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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瑶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想象前景。良久，不知想到什么，鲜艳的嘴唇，勾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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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等我回去，别说是垂帘听政了，就算我想娶妃子，他们那帮老顽固，也别想废话一句。”
不知燕瑶这句话里，哪个字眼刺到了阿翠。阿翠越琢磨，心就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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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冠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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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五条院。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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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儿地，天微亮，就有人来拜访。
千江月睡得浅，一点儿声响就醒了。她起床，随便披了件袍子，就去应门。“来了。”
晨雾浓重。只看得清一两步内的路。
千江月慢慢走，摸索到门，费了一番功夫打开。却见门外站着橘家兄妹二人，素衣素面地乔装而来，又是清晨时分，连下人都没带，显然不欲人知。
浓重的秋雾，沾湿了兄妹俩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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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看上去，就像传说里的精怪，有灵气，也带些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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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阿爻。”如做梦般，千江月叫出往日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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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原一把把她拉到怀里，揉她的头。连一向害羞的橘爻，都主动扒开哥哥的手，硬凑过来，三个人抱作一团。
千江月的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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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橘原松了口气，千江月一凛，又瞥了眼橘爻，橘爻的眼神，也是放下了个什么大负担似的。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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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原本以为，这样的拥抱，不是亲生兄弟姊妹，胜似兄弟姊妹间的。可橘原给她的感觉，却是橘原见到她，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橘原就算了，怎么连橘爻也都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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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对她们兄妹来说，找到她千江月，更像是沉重的责任，而不是温暖的亲情吗？
千江月不敢再想，把他们迎进薛府。自己到厨房做了顿简单的早茶，在席居小几上，一字摆开。
三个好朋友，就分坐在小几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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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爷爷薛饶也醒了，千江月给爷爷送了一份早茶过去。薛饶听说橘家兄妹来了，很是欣慰的样子，但没有过分好奇，没有同来赴席，而只是叮嘱千江月好好招待。
总算坐定。
三人各捧了一杯清茶。喝下去热乎乎，驱散满身湿气。
橘爻拿了个乳酪方酥，就着茶吃；橘原吃得油腻些，就拣了个炸虾球吃。
“阿月，这两年，你都去了哪儿？”橘原抹抹嘴边的油，没心没肺地笑，显得傻冒呵呵，白浪费他长了一张清俊脸。
橘原继续说：“我怎么派了那么多人，都没一个真找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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