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是不屑,而非不想。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用继续废话。”
宁圴话音未落,长刀已经到了宁坛眼前。长刀直接一叩刀柄,向前推出,当即卡住宁坛的刀头,逼得他不得不撤回。
宁坛侧滚开来,拾起地上方才弃了的短刀,直接以袖袍捆死在受伤的手臂上,直接跃起,连同全身的力气,砸向宁圴。
兄弟二人的三柄利刀对撞,同时卸力过后,再同时反击。
“你我究竟孰优孰劣,就以生死定夺!”
“好!就以生死来分个胜负!”
……
可惜的是,二人未能分出胜负。
他们酣战至正午时,便被打断——
“不好了!”
迎着炙热的烈日,双方阵中皆传来让人为之色变的军情。
“战雉队来报,我方大将——”
“中军大营来报,我方——”
“什么?”
双方传令兵的声音与宁坛和宁圴的几乎叠在一起。
他们同时撤出与对方刀刃圈外,齐声问道:
“快说清楚!”
“是……”
传令兵尚且来不及回答,利刃破空的声音就朝着宁坛袭去。
麾下压低声音覆耳道罢,两人神色一喜一忧。
宁圴叹道:“大哥居然成功了!”
宁坛惊道:“大营竟然出事了!是谁的人马?”
宁坛来不及细问,急忙侧身躲开一柄斜飞来的利刃,心下却忙道“不好”。
他看见利刃并非朝自己飞来,而是对准刚把话说到一半的传令兵。他急忙忙反身一跃,想去隔开那柄刀,却已经来不及了。
利刃寒光与他擦肩而去,等它停住的时候,已经洞穿了传令兵的咽喉。
“是谁的人马重要吗?”宁圴收起投出手中长刀的胳膊,再度伸手向身后示意,当即便有亲卫为他呈上备用的长刀。
长刀跟剑同样薄,却不够韧,否则就会不够利,因此很容易就缺口或折断,即便是无名铁所造,亦很容易折损,所以宁圴一向会带一柄备刀。
“三哥?”宁坛目光还停留在斜刺里飞出来的寒光残影上,根本无暇去接从马背上行掉落的传令兵尸体。
“你这是何必?”数息过后他才转过身,看向宁圴,问:“看来三哥是要想方设法把我留在这儿了?”
“方才不见你言行间当我是兄长,”宁圴则嗤笑道,“眼下又知道问我了?”
宁坛何等才智,自然立即揣度出另一种可能:“大姐认为她在空中拖住了大哥,我以为能拖住你并拿下影开门。既然空中和右翼如此,问题肯定出在左翼和最早短兵相接的中军。”
“四弟还是如此机敏……”
宁圴话未说完,已经再度挥刀攻来。
“可惜即便你揣度出来又如何?也无法从此地脱身。”
“……”
许多时候,兵诡之道里真正无解的并非是胜负,而一个抉择:是舍弃局部的成败来成就全局的胜利?还是为成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传奇,从而漠视全局的成败?
因小失大,还是为大舍小。这在寻常金银富贵面前是个容易的抉择,而在生死之间却十分困难,尤其是囊括了自己的生死之时。有时选前者没错,有时选前者却是错误。
这个抉择根本没有答案。
即便是大局观出众宁远,也是如此。
不如说,正因为宁远推演出了战局的走势,才难以抉择。
宁远已经料中的全局,甚至还为保万无一失,将帅印托付给了四弟宁坛。此举不止能在右路为自己留一个后手,还便于自己专心对敌。
战果未曾超出她的预料,她在空中战雉互相对战的局势里,已经成功将宁圩逼至绝境。她相信不用多久,宁坛就能拿下右翼、拿下影开门,亦相信自己稳操胜券。
雉鹰也好,战雉也罢,在宁圴坐镇的玄机营叛走之时,宁远就注定失去了最关键的鸟兽,可是帝座悬空二十余载也让鸟兽的数量空前的稀少,以至于帮助战时的情报往来的雉鹰供给,不能像往常那般面面俱到,消息更迭自然会略慢上一些。
作为补足的是人、是传令兵们。而在空中战斗正酣的宁远,是无法及时收到任何军情的,此时也就不知自己中军已经遭到了奇袭。
等她跟宁圩分出胜负,却已为时晚矣。
与之同时。
宁远中军大营所在。
钱普看着宁远的元帅旗帜一根接一根的倒下,直到取而代之的战旗遍插了整个大营。
那上面是一个偌大的“宇”字。
他的脑袋登时犹如被惊雷劈中。刺目的亮光过后,只剩一片黑夜与茫然
他难以置信地喊出某个名讳。
“宇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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