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看上了那个闹鬼的宅邸？’
“有那么明显吗？”
玛恩看着终于从云层探出头的月亮询问，他脱下外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壁炉烧得很暖。
‘汝很吝啬。’
“那叫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小姐。”
少年回头，月光和阴影让他的脸庞笼上了一层诗人的抑郁感，艾儿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气质变得又不太一样了，不过不同于商人亦或是书记官，这种气质她不曾见过。
“我询问了威尔关于老约翰的事情，一切的起因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她的女儿因为沾染了麻草粉死在了家中，附近的人开始听到奇怪的声音以及发现了几只死去的狗和猫。”
玛恩思索着，将手下意识搭在了翘起腿的膝盖上。
“传闻很符合妖灵或者是幽灵的故事，仿佛有种神秘的东西徘徊在约翰的店铺吸食着周围的生物，约翰为了不触景生情就卖出了店铺，随后接手的商人第二天就发现死在了店铺，形如干尸。”
“其次接手的商人是个蔬菜商，不过很快传闻他的商品里掺杂着腐烂的蔬菜和蛆，很快因为信用的败坏而破产......此后这种事情接连不断，也就是这个时候约翰再次回来住进了这处鬼宅，对外宣称自己的女儿没有离开，还在等着自己。”
玛恩右手手指曲起像是托举着什么东西放在唇边，回首看向跪在床上的少女问了一句。
“你觉得这里有什么疑点？”
‘疑点？’艾儿咀嚼了一下这个生造词，‘有问题的地方......总之那个店铺里没有妖灵类生物这一点吾可以用名誉起誓。’
“当然，我相信你的判断，你是术士房间里有任何诅咒生物都不会逃脱你的感应，这是玛纳的原因。”玛恩似乎察觉到自己手中什么都没拿，只好把双手张开指尖对齐搁在胸口，“案件中的问题在于一个没有怪物的商铺为什么频频发生问题，还有为什么约翰会回来且按照他说的，在他回来后购买了商铺的人仍然出事了？”
面对玛恩的提问精灵少女有些迷惑地摇了摇头，表情茫然，在她看来去思考这种问题还不如想想夜宵吃什么，想着她偷偷掏出打开的黄桃罐头。
玛恩眼角瞥了一眼对方的因为，有些无奈地搓了搓眉角，他确实没有希望对方像是记忆中的‘华生’一样给出些帮助。
“我记得很多我读过的书，其中就有《麻草的实际用途与危害》比吉特学院的学术著作，里面有关于对吸食麻草粉之人的症状描写——暴躁、厌光、双眼凸出、产生幻觉等。”
‘汝是想说那个人类在吸食麻.....麻草粉？’
‘很好，华生你抓住了重点。’
虽然玛恩很想这么说，但还是按住了这个想法，现在的他不想费尽心累去解释“华生”是谁。
“没错，而且他的吸食是被动的，在店铺中有一盏油灯，附近的灰尘要比店铺其他地方浅薄很多，油灯剩余的油脂有着薄荷的味道，但颜色是紫红色——这是麻草的特征。”
‘啊......吾不想听了，汝自己去干吧。’
说着艾儿就后仰躺倒用被子蒙住脑袋，只留出月光下仍然光泽的发丝。
玛恩耸耸肩，揉了揉高强度回忆那些琐碎记忆发胀的脑袋拿起外套轻轻离开。
“晚安，我的小姐。”
翌日，玛恩再次来到约翰的鬼宅店铺开门见山地告诉了约翰购买店面的事情，最后在约翰暴躁的诅咒下用一银币的价格买下了这二层小楼。
看着仅仅是半天时间就被威尔和他的朋友们收拾好的店铺，玛恩去了之前的酒馆买来白面包和一大份肉汤作为犒劳，带着艾儿和一马车货物进驻了小店，顺便趁着没人看向这边让艾儿将店名修改成“乌度维奇的奇物商店”。
“你说今夜会发生什么？”
‘什么都不会发生，吾说了这里没有妖灵，甚至连只吸血蝠都没有。’
新店自然不会有什么生意，更可况是里面的展柜什么都没有摆上。玛恩一边在柜台里整理着自己现有的货物，一边询问抱着枕头走过的艾儿。
“我同意的前半句，今夜什么都不会发生。”玛恩先是肯定了少女的猜想，但继而反驳，“不过没有诅咒生物不代表没有其他的东西。”
‘吾说了，汝自己去做思考就好了。’
少女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半垂的古铜色眸子告诉玛恩如果他要是再拉着自己将那些推理恐怕迎接他的只要枕头。
“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艾儿。”
‘罐头。’
“没有了，看在一路同行的情分上，你都花了我多少钱，吃了多少货物了？”
玛恩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头发，看着眼前不投食就没得商量的少女。
‘行吧。’
“好，你要......什么？”
‘吾说，行吧。’
“哦，嗯。”没有思考艾儿为什么转性了，玛恩还是快速说出了要求。“你知道我的，除了体力好一点并没有受过专门的搏斗训练，如果之后有什么危险还务必帮帮忙。”
‘吾知道的，汝的能力等同于食物，保护汝就是保护吾的食物。’
“......”
玛恩心里说着‘你开心就好’将记录的商品清单放进柜台，起身上楼。
二层的店铺就是约翰曾经的家，下层是店面，上层是卧室和书房，甚至房子背后还有专门囤货和饲养马匹的马棚。
现在这一切只花费了玛恩一枚夸洛克。
在床板上数了数剩余的14夸洛克和42弥奴，将它们分开装好在两个布袋里吹熄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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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不怕死的？”
内城区东边的豪宅内，一个肌肉健硕的男人正泡在可以随意游泳的浴池内听着女仆的汇报，瓦蓝色瞳孔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好啊，好啊！每多一个短视的商人进去，恶灵就会壮大一分，直到不再有家伙光顾内城的西区......”他的双唇肥厚，比常人更大，嘴角和眼角在同一水平线，“薇洛薇，可以安排那些家伙按照步骤行动了。”
“明白了，主人。”
女仆点了点头，单膝跪地的她短发从耳边垂下形成漂亮的斜切线，起身踩着寻常商人都买不起的小皮鞋离开了浴室。
“薇洛薇大人。”
数个守候在浴室不远处的兜帽挡住面容的人统一屈膝打算跪拜，不过女仆并没有接受他们的大礼，抬脚将为首的人踢开。
“基洛夫大人给你们的命令——可以开始了。”随后她捋了捋因为抬腿而皱褶的白色裙摆转身，“还有，我是基洛夫大人的女仆，这里只有一个人能被尊称为大人。”
随后直接离开了走廊前往了下一层，虽然是夜晚她的工作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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