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履霜
徐丹松了口气道：“还好，多亏有你，让我不至于两眼抓瞎，这事就辛苦你了。”
赤凤道：“姐姐放心，我一定尽力。”
魏国灭亡后，许多魏国贵族逃到太行山落草，赤凤要联系这些山寨非常容易，但她不敢透露李左失踪的消息，只说打听和李左、广阳相关的消息。
探查的人刚出去还没回来，这天天刚黑，斥候急报，上千山贼从西南面山中向着众人所在的村庄疾驰而来，所有女兵都是经历过战场的人，虽惊不乱，稍一商议，徐丹立即令人在村庄前五百米处点燃篝火照明，所有人进入弩车，驱车在村庄前一字排开迎敌，另派一名骑兵立即出发向烛商处求援。
女兵的弩车刚刚在村前排开，山贼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地传了过来，与斥候汇报时间相隔不过短短一刻钟。
这群山贼很狡猾，远远看到篝火还没有进入射程，就呼喝着向左右散开绕过篝火，从两侧黑暗处包抄过来。
徐丹当机立断，命令弩车全体弩车结成稀疏的圆阵，一边零星射击震慑敌人，一边缓缓向篝火方向移动。
然而弩车才一变圆阵，大批尾巴上点了火把的野牛突然从篝火前方直冲过来，“开电！射牛！往中间靠拢！”
得益于平时预案充分，此时对付暴力冲阵，这一套应对方案几乎就是本能，根本没有时间思考。
从看到牛群到牛群撞上开，也就是半分钟时间，发了疯的火牛根本就没有理性，前面的牛被射死了，后面的牛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冲，野牛冲刺速度远快于百米冲刺，四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大部分野牛都活着撞上了弩车，弩车被推的连连后退，但野牛的威力也就止于此了，弩车上的强大电流迅速将牛击倒，后面的牛撞上前面的牛，又被电流电倒。
牛在疯狂时也是有几分趋利避害的直觉，除了那些被挤到最前面脱不开身的牛被电倒，其它牛被电了一次，立即往两侧转向，不再去触碰车前的牛和车，拼命向外挤压着从弩车旁边冲了过去。
弩车固然被冲击得七零八散，却有惊无险地避过了车毁人亡的下场。
借着火牛身上的火光，那些包抄过来的山贼的身影立即暴露了出来，“射贼！”
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刹那，全体弩车射出了十几箭，割倒一片冲锋上来的山贼，然后就是黑暗中的盲射，只能从此起彼伏的马嘶人叫声中听出，一部分山贼叫喊着躲入了身后的村庄，大部分转身逃了。
四周一片黑暗，除了未死的牛马声声悲鸣，没有一个山贼敢发出声音来，这是一场意料之外的惨败，连火牛群都冲击不动，这样的弩车还能攻击吗？
山贼的军心彻底崩溃的，这不是人能战胜的弩车，哪怕弩车里坐着的是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人。
此时如果有骑兵发起冲锋，丧了胆的山贼比绵羊都不如，不知要有多少山贼人头落地。
但徐丹军中骑兵不足一伍，女性的谨慎使她不敢命令骑兵冲锋，弩车的速度又追不上马，逃命的山贼因此躲过了一劫。
骑兵在附近点起火把，打扫战场，抓获了几个逃跑不及的伤兵。
稍一审问，山贼们就招供了，他们是魏人山寨落草的山贼，这令赤凤很尴尬，身份的敏感使她无法出面质问这些山贼，又担心徐丹怀疑她通敌。
这些山贼都是些小喽啰，只知道这里有钱有美女，他们是冲着抢劫来的，他们听令行事，并不清楚来这里抢劫的消息来源。
黑夜中，村里也不安全，所有人全部留在村外过了一夜。
天亮时分，前方忽然又响起一阵马蹄声，正当众人以为又有山贼来袭时，却远看见了一面写着“广阳烛”三字的大旗。
原本以为烛商只是带军来援，不料烛商军还抓获了大量的山贼俘虏。
原来烛商一直担心李左的安全，早就在不远处组建了联保的村落民兵，当徐丹派出骑兵前去报信时，民兵们立即联合行动起来，那些溃败的山贼还没逃出广阳，就被民兵们抓了回来。
民兵们因为担心夜里发生误会，直到天亮才押着俘虏上路，恰逢烛商带军赶来，才一起压着俘虏来见徐丹。
这一次抓到了山贼头领，并问出了背后的主谋是中山郡太守，中山郡不就是蒙恬的地盘吗？
山贼的话不足以作为向朝廷告发官员的证据，即便知道是蒙恬派人干的，也对他无可奈何。
烛商求见李左，这令徐丹很为难，但目前情势实在太复杂，考虑再三还是向他出示了李左留下的字条。
烛商得知李左不在后，没有多问，立即把帮办公地点搬了过来，徐丹的护卫力量得到了巨大加强。
但是烛商一动，郡监带着郡尉再次上门求见李左，证实李左不在后，两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第二天，郡尉带兵包围了徐丹等人驻地，以冒充郡守的名义向村庄发起攻击。
徐丹有口莫辩，想要突围逃走，赤凤劝道：“不能逃，逃了就坐实假冒的罪名了。也不能坐以待毙，要反击，我们有印信在手，一直在保境安民，老百姓都是有目共睹，郡尉是郡守的下级，带兵攻打郡守的亲兵，这是叛乱，必须坚决镇压下去。”
烛商也赞同赤凤的意见，于是徐丹令烛商军和弩车配合出击，弩车射程远进度高，又有电流，如同坦克一般所向披靡，配上骑兵辅助，对敌形成碾压之势，一举击溃郡尉的军队，郡尉败军不敢正面对敌，不停地派出小股部队袭扰徐丹驻地。
徐丹想要将狐鸿的亲兵全部调回，烛商劝阻道：“狐鸿军不能撤，没了他们，赵军再出紫荆关，整个广阳都将失陷。”
徐丹问道：“狐鸿孤军在外，粮草怎么办？”
烛商道：“家主走前曾经讲过修建浮漂的办法，我会尽力保障粮食运输路线不中断。”
徐丹问道：“修建浮桥要几天？”
烛商道：“我带过来的邯郸子弟都是可信任的，几百人搭建一座浮漂，一天就够了，郡尉派兵袭扰，不足为患，调十五辆弩车回来，守卫粮道，保护驻地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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