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北冥看了柳玉一眼，却是开口说道：“我们换个地方问？”
步悠然皱了皱眉眉头，“在这里不行？”
窗外晚风吹得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柳玉背对着步悠然，专心照顾着步雪柔，仿若没有听到赫连北冥刚才那有意避开他的那句话一般。
眼神沉了沉，赫连北冥转向步悠然：“皇内的规矩，如果要我们审，就要带回天牢。”
闻言，步悠然的眼角顿时抽了一抽，开口道：“那我自己审！”
“你自己审，怕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对方臼齿里面藏的毒，说不定还能来个一箭双雕。”
萧琰没有理会步悠然，而是警告道。
言下之意，如果步悠然执意要自己审，很有可能连自己的命都得搭上。
听到这句否定，步悠然先是气涨了脸，眼睛红红的，而后又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赫连北冥说的不错，自己并没有审问的经验，就连在过去的Z国，都是一针吐真剂完事。
她不适合使用暴力的手段。
想到这里，步悠然还是同意了：“那还是麻烦你吧，倘若问出来什么，请务必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话落抬眼认真的看着赫连北冥。
看着月色里步悠然湿润的眼睛，点点星河在她眼中闪烁出了坚定的闪亮，赫连北冥竟然觉得世间竟会有眼睛这么美的人，一时间有一些呆。
“好……”好在他没有忘记回答，而后醒过神的一刹那立即转身，颇有一些仓皇的意味。
步悠然自然是没有观察到这些，默默地回头看着柳玉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握着步雪柔的手正怔怔的看着窗外，开口道：“柳玉……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
柳玉回过神，脸上展开一个笑容：“没事，不用谢我……如果是别人，我相信只会比我做的更好。”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步悠然只觉得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悄悄发生了变化。
“你是……怎么发现的？”步悠然有一些好奇，“这几个黑衣人功夫极高，如果和我母亲出了争执，定然很难察觉的……”
柳玉低头，手挡着嘴巴轻轻咳了一声：“我也只是路过，但是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就上来看了一下，竟然就发现了。”
步悠然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好像陷入了什么思绪中。
柳玉侧过脸看着她有一些不确定的问道：“步悠然，你怎么了？”
“啊？”步悠然的眼神一下聚焦，反应过来后笑了一笑：“没有，我只是在想……”
“只是在想凶手是谁是么？”柳玉的眼神似鹰一般探究的盯着步悠然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嗯，”步悠然点了点头，“是啊，在想是谁。”
“那……想出来了么？”
“想出来了，”步悠然先前清澈如水的眼光突然间阴云密布，原本微微吊起的眼角竟然带出来了一丝狠厉的味道，“除了她，还会是谁呢？”
除了赫连芙蓉，还会有谁会如此锲而不舍的找她和她母亲的麻烦？步悠然心里恨意疯狂叫嚣着，但是好在她还有理智，暂时能够控制住。
但是这个仇……夺走父亲谋害母亲这几件事，永远在步悠然的心里沉了下来。
士可杀不可辱。赫连芙蓉这条命，我步悠然是要定了！
柳玉听了步悠然的回答，也没有再刨根问底问出是谁，只是细心的倒了一杯茶后递给了她：“嗯，喝杯茶消消气。”
步悠然接过茶盏，也顾不上什么礼数，掀开盖子就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一时间没有注意竟然狠狠的抢住了。
“小心一点，别呛着了……你母亲还没好你又倒下了就没意思了！”
步悠然变喘气变看着步雪柔，没想到步雪柔竟然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娘！”顾不上自己，步悠然赶忙跑到母亲面前仔细的问道:“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
步雪柔虚弱的笑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我有一些头疼，奇怪……我怎么这么虚弱，悠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步悠然和柳玉二人面面相觑，随即反应了过来：“没有，娘您只是劳累过度昏了过去而已，身子骨虚弱。”
“不可能，”步雪柔摇头道：“我如果只是晕过去，不会这么虚弱……”
“娘，”步悠然赶忙打乱她的想法，开口说道：“真的没有，你这次比较严重，可能是之前的病症……”抬眼看了一眼柳玉，“之前的病症没有消干净，这次连气海都乱了……”
步雪柔听着步悠然的话神色复杂：“气海……都乱了么？果然，这是要让我一点一点的废掉啊……哈哈”
最后那一声笑，步悠然竟然听出来了一点无奈。
难道母亲想起来了什么？看着步雪柔呆呆的望着天空，步悠然心里空落落退出去了。
随着步悠然一起出来的柳玉有一些一头雾水：“你……不在旁边谨慎伺候你母亲？”
“她需要的是安静的思考，”步悠然叹了一口气，“而不是我在旁边像老人一样念叨她。”
柳玉似懂非懂似的点了点头，抬眼却看见赫连北冥走了过来。
步悠然自然也是发现了，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审出来什么了？”
听着她这么问，赫连北冥眉头蹙了一蹙，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没有……”
步悠然原本十分希冀的眼睛霎时如同夏夜突然被瓢泼大雨扑熄的篝火一般，死气沉沉。赫连北冥将这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上突然觉得有一些不舒服。
“但是这个人还是留了一点线索，”赫连北冥眼帘低垂，压低声音沉沉说道：“他说他还有一个同党，迟早会祝他成功。”
步悠然抬脚靠近了一步：“什么意思？还有一个同党……？”
赫连北冥却是闭了嘴，不再说这件事。转而开口问道：“你母亲醒了吗？”
“醒了。”步悠然心里被挑起来好奇，不禁又想开口问，却被赫连北冥的眼神制止住只得作罢。
“我进去接着看我母亲了，”步悠然只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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