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诞看向叶然，真怕他把心肺咳出来，劝道：“你不是没钱，而是你还没有放下，都过去三年了！”
咳了许久后，叶然送算顺过气来，可嗓音却变得沙哑：“是啊，都过去三年了，可是你放下了？”
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李诞顾左右而言其他：“我是警察，做事办案都有规章制度，要讲证据、拿线索，可是我这几年，半点线索也没有······”
不等李诞说完，叶然便将他打断，并死死盯着他：“那我爸的仇，还有霏霏的仇，就不报了么？难道你不想查出凶手，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对霏霏下手么？”
李诞沉默不语，他是很想查出凶手，可是他的职责，却让他无能为力，甚至连凶手的半点线索也没有，他又如何能查出来？
看着墓碑上李霏的照片，李诞陷入深深的自责，父母临终时的嘱托，至今还历历在目，让他照顾妹妹，可是如今，兄妹俩却阴阳相隔。
若他当初在李霏身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悲剧。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要不是李叔资助我，我也上不起大学，也就更不用提现在了，这些年我利用局里的关系，前前后后做了很多调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仿佛当年的凶手，就像是黑夜的阴影，半点踪迹都没有，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沉默许久后，李诞又灌了杯二锅头，终于肯吐露实情，李霏是他的亲妹妹，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让凶手逍遥法外？
若是连这些都能放下，那他穿这些警服，又有什么用？
停顿片刻，李诞又拿出一张纸条，见到叶然手里，然后感叹道：“前些日子，你回来找我要档案资料，可我给你的那些，并不是全部档案，前两天档案科的同事找我，说是有遗漏的东西忘了给我，然后就给我这个······”
叶然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两眼，上面是串冗长的数字，毫无任何规律可言，难道这串数字，就是以前忽略的线索？
或是这串数字，真的跟叶然有关么？又或是凶手留下的么？
“这串数字，应该是银行账号吧？”
叶然数了遍数字个数，不多不少正好十六位，而且开头那几个数字，让他感觉很是熟悉，立马看出了来头。
他们做杀客这行的，虽然只跟古玩和肥虫打交道，却又都见多识广，技多不压身的道理，不管哪行哪业都通用。
“不错，这是工行的账号，原来李叔有个朋友，叫闵杰你知道吧？”
“在李叔出事之前，他向闵杰借过钱，当时闵杰手头紧张，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就让李叔留下了账号，说有钱了再打给他，然后李叔就把这个账号给了他。”
“可是档案科的同事告诉我，他在翻查李叔的档案时，并没有发现这个账号，也就是说······”
叶然打断他的话，借着说道：“也就是说，这个来历不明的工号账号，很可能跟凶手有关，或许本就是凶手的账号，对么？”
叶想之所以跳楼自杀，己勿斋和传家宝之所以被拍卖，就是因为被人当成肥虫杀猪，使得他欠下大笔债款，被逼无奈不得不这么做。
而这个来历不明的账号，竟跟叶想借钱有关，肯定有大笔资金流向，说不定就跟凶手有关。
想到种种可能，叶然顿时激动起来，目光也变得更加明亮，隐藏在幕后的凶手，总算让他抓住尾巴了。
“你猜的不错，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凶手藏得那么深，做事又这么隐秘周到，只怕这个账号也不是他本人的，甚至有可能，这个账号本就是误会，毕竟事情过去五年了，档案遗失和错乱也在情理当中······”
李诞承认的很痛快，他虽拿到这个账号很久了，却始终没有拿出来，就是担心叶然知道了这个账号，会做出错误判断，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不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叶然知道，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这个账号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你的身份不方便调查，那就让我来吧，不过这次还是谢了······”
叶然压住心底的激动后，认真把纸条收好，然后举杯跟李诞碰在一起，又狠狠灌下喉咙，呛得他咳嗽了好久。
背后凶手害得他家破人亡，害死他父亲，害死李霏，可谓是血海深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有了希望，可以把凶手揪出来，自然是心中激动的很。
只是他已经不是单纯的少年，不会将喜怒表现在脸上，面对任何人都不会。
“什么时候跟我客气了？其实我做的也不多，霏霏是我妹妹，李叔是我亲人，他们被人害死，我这个做警察的却无能为力，甚至不能自己调查真想，说起来也真够窝囊的。”
“不过你放心，等我熬到局长这个位置，就是把北都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乌龟王八蛋揪出来，把他就地正法，给李叔和霏霏报仇！”
李诞像是喝醉了，情绪不如刚来时平静，竟也开始捶足顿胸，发泄满腔怨愤，像极了网络上的愤青。
“好啊，我等你做到局长位置，相信你肯定能做到的，不过前提是，在此之前我没有找到凶手，不然你就算当上了局长，也都黄花菜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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