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拉了警戒线，有警察也有法医，草坪上留有大片血迹人小块的人体组织。
白天没有鬼，慕容野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小鹤不是鬼，所以她可以在白天里行动自如。她吃掉最后那点肉后化成人形翻出墙，又从正门翻进来，在人群里探着脑袋看那些警察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警车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回响，她嘴巴一开一合的也学起那个声音来。
梦就到这里，小鹤醒过来，可还能隐约听见警车的声音，她想自己是不是睡糊涂了，都出现幻听了。
“幻想封印只能迷惑视觉，你昨晚发出的惨叫和血腥味流出去了，”秦小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半个身子走进门了，眼睛却看着外面，“我及时加固封印了，但警察已经来了。”
和梦里相似又不同的场景，有些讽刺。
小鹤盯着天花板没有说话，她知道以秦小明的能耐，这会儿就是再灵敏狗鼻子也闻不到什么了。秦小明走过来，轻轻掀开她身上的薄被，小鹤知道秦小明这要用灵力给她疗伤。她已经不再是那只被慕容野说得语塞的讹兽了，此时觉得心底像猫挠般的痒痒。
“趁人之危？”她调笑着问秦小明，“我这破破烂烂的身体你也下得去手？”
“下得去手。”秦小明的声音没有透露太多情绪，小鹤调戏的言语并不足以惹怒他或是让他感到羞耻。
又一次，小鹤觉得自己枉为讹兽。
有了秦小明的灵力想照应，血仇的回复能力增强，小鹤身体的痛楚减少许，并能做一些幅度大一些的动作了。但她说白了还是个实体的神兽，伤口愈合的方式与动物有些相似。
“得用药。”秦小明拆开纱布，伤势很严重，从洞里可以看见糊成一团的内脏，好在断开的血管大多已经自行成结，没有继续出血。
“治我的药可不好找。”
“我认识药鬼。”
“你认识药鬼？”这回小鹤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惊奇了。
“不过药鬼不认识我。”秦小明说的时候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噗嗤。”
秦小明给她换了干净的纱布，然后就出去了。
到了傍晚时分，那些孤魂野鬼渐露行踪。H市稍有资历的鬼都隐居的很深，秦小明打算从他们嘴里打听药鬼的事，但第一步能做的就是去找些买卖情报的小鬼来问。
秦小明出门，一边走一边回想去哪卖情报，这会儿有个男子喊住了他。
“嘿！这位先生，”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证件给他看，秦小明瞟了一眼上面的姓名栏——张桓。
“我是警察，这个庭院出了件案子，想请教你一些事情，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姓秦。”秦小明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有一出门就用瞬移，现在被人看见了，还是警察，这会儿又要多好多麻烦去了。
张桓手里的证件换成了记录本，写下几个字后继续问：“秦先生，我在这里监察了一个下午，这个庭院平时没有人来，您这么晚来这是有什么事情吗？而且我没看到你过来，突然就出现在路上了……”
“我是上午听到邻居说这出事了，这会儿我才下班吃了晚饭，顺便散步过来看看。”僵硬的理由，如果可以，秦小明很想请小鹤来圆这个慌。
“嗯……”张桓翻看了一下前面的记录，“秦先生您不是这个别墅区的住户吧？”
秦小明愣了一下，这种高档地方住的人掰手指就数得清，不过还好刚刚答得含糊，他继续说：“我没说我是这里的住户啊。”
“哦，那可以请问一下您所居住的小区地址吗？”
这秦小明怎么编，这附近他不熟，他眼睛开始四下乱看，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一些端倪。上午警察拉的警戒线已经撤掉了，附近也没有其他警察，他一个人鬼鬼祟祟在这等这么久或许是有其他目的。
“我看这没出什么事儿的，张警官你方便跟我讲讲内情吗？”
这话题转得张桓猝不及防，他写写画画的手停了下来，把工作本收进怀里后，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现在不方便透露。”
既然找到了突破点，秦小明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八卦：“那是什么案子，盗窃案？还是杀人案？”
实际上，什么案子都没有。张桓的笑容慢慢僵硬，他在这儿只是因为多年前的一个谜案，那会儿他刚当上警察，就遇到了个邪门的案子。案发现场血迹斑斑，并且散落许多来自身体各处的指节大小的肌肉组织，形状不规则，看着像是啃咬撕裂的。从血量可以判断这个人受了很重的伤，血迹只出现在庭院内和庭院灌木后，其他地方一点线索也没有，并且这么多年了也没找到尸体。
张桓当警察这么多年，那桩案子一直是他心头一根刺。今早听说这又有人报案，整个人都振奋了，但今天这案子不归他管，最后也没有立案，他只好下班后自己来这儿看看。在暗处守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逮着个人问话，却差点把自己给坑了。
秦小明见他不答话，又开口准备问，张桓立马开口打断他，胡乱说了些“谢谢合作”之类的就走了。
秦小明没有跟上来追问，张桓松了一口气。张桓走了，秦小明也松了一口气。
秦小明没敢用瞬移，怕张桓起疑心以后天天都来院子门口蹲他，二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出了别墅区。等张桓的身影没入人海，秦小明才转进暗处，瞬移到了一条灯红酒绿的街道。
这儿开满了酒吧和夜店，小巷里有一些贩卖违法品的人，也有穿着暴露身材性感的女人，这，有许多鬼也爱在这里玩乐秦小明随手招了个贼眉鼠眼的鬼过来，跟着那鬼过来的还有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那女的用手勾揽住他的的脖子，凑过身准备吻他。秦小明侧开头躲了，然后对着那鬼说：“进来吧，这样不方便。”
那鬼点点头，附到了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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