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女人还在一个劲的说下去。
“还随便说说。你不记得了，要不是我上一次反应的快，说不定你早就被你爹给打死了，”女人的每一个字都极其恶毒。似乎那个叫方石钟的人的死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样看来，刚才走进屋子的时候看见屋子里的人嬉闹成一片也就不足为奇。
只是那个女人执意说方石钟几次要打死自己的儿子，这一点，倒是让我和赵熙可面面相觑。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这个世上除了疯子以外应该不会有第二种人干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但是女人说这句话时语气凿凿，给人的感觉又不像是在胡编乱造。
“打扰了，”见男人和女人眼下四目相对，我赶紧趁机缓和四周尴尬的氛围。
听见我的声音两个人这才意识到我和赵熙可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站在门框附近
原本我以为女人的性格应该极其不容易相处，但是女人转过身子和赵熙可说话时，原本栖息在我的脑海中的陈见霎时消失得无踪无迹。
“你们既然来了，就先进来坐坐吧，”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格外客气的给我们两个人让出一条过道。
礼节性的客套几句，我和赵熙可眼下笔直向客厅走去。
这间房子看上去花了不少的心血装修。
哪怕是一个身价千万的富商，也不过如此。
“请问方石钟先生以前住在这里吗？”在沙发上坐定，我张开口，小心翼翼问。每一个字从自己的上下唇间吐出，我都在自己的脑海里前后酝酿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引起争议的语句，我这才说出。
此刻，男人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之后点了点头。
“以前我父亲就住在这儿，不过后来他搬走了。”也许是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人转而将自己的一双眼落在我的正脸上。顿了顿，他问，“对了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当时坐在车上的乘客，”一开始，我倒是准备避开这个问题不谈，但是赵熙可却一口抢在了前面。见赵熙可一五一十说。心底里，我想下一秒，那人一定会怒气冲冲赶我们出去。
但是那样的情形除了在我的脑海中形成外，并没有在任何其他地方生成。
看了看我们，两个人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反应。
眼下，两个人反而安慰我，“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的父亲也不是第一次被车撞了。只是前几次，他的命还算大，侥幸活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深吸一口气，那人没有丝毫停顿说下去，“我想过不了多久，警方就会排除你们的嫌疑了。毕竟我的父亲自从去年开始整个人就有些神志不清。”
“你是说他的精神有问题？”我忍不住说出声来。
这句话出口，我立刻意识到这样的措辞有些不妥，索性补上一句，“我只是问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的性格要比我想象中的随和许多。
“反正人都死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女人笑了笑，之后柔声道。
想起刚才男人说的话，我沿着自己的思路继续问下去，“那方石钟先生这一年他都在哪里住？”
我的这个问题倒是让那人考虑了良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一直在外面租房住，”男人说到一半，另一半的话头便落在了女人的嘴里，“而且他还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
“那你们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吗？”这一回轮到赵熙可发问。
男人和女人几乎一齐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看样子，他整个人神神秘秘的。平时，也很少从租房里出来。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靠人送进去的。”
眼前两个人的描述倒是不知不觉间让我对那个叫方石钟的人多了几分神秘感。
这个人一年之内的时间里到底去干了些什么？我想，换作是任何一个人，到了这种时候都应该会如出一辙的发问。
索性，我说，“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们租房的地址，我们想去看一看。”
“这个不难，”男人点头，之后冲着女人吩咐几句。
没过多久，女人从屋子里拿出一张纸条。
“这是房东以前开过的单子，现在我父亲已经死了，如果你们去的话，麻烦你们把那间房替我们消掉。”
说着，那人将那张单子塞进赵熙可的手里。
接过单子，我和赵熙可起身告辞。
但是眼下，那两个人似乎并没有立刻放我们走的意思。
冲着我们两个人笑了笑，那人说，“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吃中饭吧。”
那人的态度异常果决，推辞了半晌，最终我和赵熙可选择了妥协。
东龙街道。
我和赵熙可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
天上，刚下过雪。虽然，天气已经放晴，但是仍旧氤氲着丝丝寒意。
这条街道看上去格外僻静。
街上，很少看见沿着人行道来往的行人。
这里的店面也显得破烂不堪。
有些店子的墙壁似乎十年都没有处理过，白色的墙面被密密麻麻的黑色填满。
“就是那里，”赵熙可低下头，之后又将头抬起。
她的视线着陆的地方是一处五层楼的私房。
私房的顶部还悬着“房屋出租”的字样。
一楼里，正经营着一家小餐厅。
门前，一个人正躺在靠椅上晒着太阳。见我们两个人在附近驻足，那人立马翻身起来。
显然，在他的眼里，我和赵熙可无疑是两个潜在的顾客。
走到我们跟前，那人悄声问，“要吃点什么吗？”
打量了那人一番。
那人身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油污。
额头附近的头发大部分已经脱落，露出了高高发亮的额骨。仿佛一面磨光的铜镜。
“请问这里租房的房东在吗？”我说。
听见我的话，那人一刹那似乎显得更加兴奋。
“你们是来租房啊，打算住多长时间，我就是房东，”那人指了指自己，不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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