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是因为他还想去看看那幅美丽的月下少女起舞画；他不想去，是因为那画太美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陶醉进去的。
可是，那画中的美人，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啊。
既然无缘，又为何非要折磨自己了？
所以他想了种种理由，从人文道德，从缘分未来，从各自的好坏去分析，去劝慰自己——不要再去见她。
不仅仅是在这几天，在荷花池边；是在以后的任何时间任何机会下都不要靠近她。
不要妄想和她搭讪，更不要妄想去了解她，走近她的心里，参与她的未来。
朱凌觉得只能不配，他自己糟糕，家庭也糟糕，他觉得那个陌生的女孩，可以拥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他决定，不会再去那个荷花池，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然而人，是非常奇怪的动物，更多的时候，他们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
当夜幕真正降临的时候，内里的传出一股巨大的声响，仿佛召唤一样。
他想去荷花池边，非常的想，他的身体就像生病了一样陷入烦躁，唯有那里才有平息烦躁的药，哪怕是毒药。
再见一面吧，再躲在树后悄悄的看她一眼吧，反正她也不会看到自己。
一下午的坚持，就在一瞬间摧毁，朱凌还是不顾一切的走了出来。早早的倚在昨日的树下，等着那位跳舞的少女。
大概在晚上八点左右，朱凌终于又看到了那位女同学。
今天她看上去有兴奋，一来就迫不急的准备舞蹈，做了十分钟的热身运动之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了很长的绸带。
绸带很长很漂亮，手棒出开始是白色，然后渐渐转成大红色。只要她轻轻一待，就能凌空飞舞。
这一切都太美妙了，她就像夜空里盛放的花朵，就像不断升腾的火焰，就像从天而降的精灵。
原本只想看一会，只答应自己看一眼的朱凌，彻底挪不开脚步了。
顾抒依照经纪人李可给出的地址，来到一个拍摄场地。
看上去像个私人影棚，不是很大，屋里的各种装饰看上去有些陈旧，各类器材倒是很多，堆得到处都是。
顾抒站在了二楼门口，刚还在心里埋怨李可，不能带她去个好点的地方，结果一看里面负责拍摄的人，竟然是剧场里那个特别讨厌的摄像师。
“他还做私人摄影？”顾抒略带嫌弃的看向周鹏。这里里外外的氛围，看上去就像一个自由摄影师为自己摆弄的小窝。
“当然，还不是一边为梦想奔走，一边为吃饭挣扎了。”李可侧身做了请的动作，解释道，“我也是怕你紧张，我特地给你找了熟人。”
周鹏坐在里面，向顾抒摆了摆手。
顾抒有些抵触，但又不好发作，周鹏确实算熟人了，只是李可或许不知道，她并不喜欢这个周鹏。
那就是一个小影楼里，会对着女客人露出猥琐笑容的摄影师。
“怎么了？”李可看着顾抒拘束的站着，走到她身后问。
顾抒心里股转身就跑的冲动，但为了许客的新戏，也就忍了，“没什么。”
如果许客能看上她的话，她保证拍完戏后离开把李可给炒鱿鱼了。没涵养的男人就算混了点脸面，做的事还是没见识的样子。
李可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堆衣服，递给顾抒，“那，这里有五套衣服，你随便选三套吧。”
顾抒看着那堆衣服顿时瞪大了眼，微怒道，“这、这算是制服了吧。”
这算是短裙吧，可也太短了，上半身更多。什么护士、空姐的，看着就是肥宅男的最爱啊。
“真是因为制服才好让你发挥啊。难道你要把影楼里的那些做作呆板的照片，拿给导演看吗？”李可也不管她挑三拣四的小姐脾气，直接将衣服塞进她的怀中。
老实说，顾抒的娇惯也不对李可的喜好。
以往带的小姑娘，哪个不是对他唯命是从的，让向东就不敢向西的。偏偏这个顾抒，自以为有点美貌，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顾抒非常勉强的站在原地，“但是……这是不是也太……”
“没事，就挑两张给导演看一下，又不是做广告。”
李可张开双手，在胸腔里努力调取了一点耐心，安慰道，“我用我的职业道德向你保证，一定抱着你名誉的安全。”
顾抒看了看李可，又看了看把留胡子当艺术的周鹏，硬是挺在原地左右为难。
周鹏冷冷一哼，嘲笑道，“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啊，拍照片还要人哄，还有更不堪的事……”
“哎，她是新人，你别吓她。”李可挤了点笑容，拍了拍顾抒的肩膀，“快去吧。你放松点，很快就结束了。”
不知是讥讽有了效果，还是自己的野心在作祟，明知道这是非常冒险的事，顾抒还是在李可的指示下走进了更衣室。
什么五套选三套，明明是三件制服和两件比基尼，根本就没得选。
顾抒忍着身体的排斥，穿上了还算遮羞的制服衣裳。
周鹏一看到她就露出非常猥琐的笑容，然后将她带到摄像灯下，指使她摆出各种撩人的动作。
顾抒被人这样摆弄着实在是笑不出来，笑了两张之后周鹏也不叫她笑了，直接让她做微微张嘴诱惑的表情，还说什么是高冷野性。
顾抒整张脸都崩在那里，身体特别紧张舒展不开，也不知周鹏不断夸她好的话是哪来的。
好容易拍下一套衣服，顾抒感觉整个人就像窒息了一遍，在更衣室里大口喘息。
拍第二套衣服时周鹏更加放松，越拍越近，还伸手有意无意的碰她身体，帮她调整姿态。拍到最后恨不能将镜头抵在她的胸口。
“离我远点！”顾抒终于忍不住，一把打开了周鹏单反相机。随即起身像更衣室里跑去。
周鹏连忙捡起单反，怒呵，“你砸坏了我的镜头。”
“那种破烂，摔十个八个都抵不上我一个包。”顾抒在更衣室怒不可解。
周鹏不屑的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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