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魏萌萌神色阴郁伤感，低低叹息，“但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从前那么美好了。”
“我们有时候可以看清很多人，很多事物，但唯独看不清自己。”苏锦回过头，反手拉住了她，浅浅一笑，“你比你想象中还要美。”
魏萌萌看着她纯净的双眸，微微愣住。
已经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眸子了，以前……她也有的。
那么纯净又纯粹，甚至，甚至还有点像他。
她也曾这样近，这样近的去观察他的眼睛，那时候他们还是恋人。就因为那双纯净的双眸，她笃定了何逑是爱她的。
所以她才奋不顾身，最终……遍体鳞伤。
她曾为了告别过去的那段爱恋，在日记里写下——我爱过一个人，可惜他不爱我，我们相恋了17天。
以为那样，就可以正式宣告结束。
可惜，恋爱是结束了，但魏萌萌没有放过自己。
当她看到自己的断掉的腿，看到父母的哭泣时，她好后悔，好后悔……
“苏锦，你也在。”
突然，门被推开，顾寒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拎着盒饭。
魏萌萌将手迅速抽回，睁了睁泛红的眼。
“顾寒……”苏锦迅速站起了身。
此刻看到顾寒，心中莫名一动，甚至有些拘束起来。
“我来送饭。”顾寒提了提饭盒，突然想到什么，侧过身对着苏锦介绍，“哦，这是我妈，她是来看看萌萌的。”
顾寒身后走出一位雍容的女人，她已人到中年，皮肤却是光滑白皙，姿态轻缓的走到病床边。
苏锦下意识站好身体，点了点头，“阿姨好。”
魏萌萌在床上一扫刚才的阴郁之色，莞尔一笑，“阿姨来了。”
苏锦看了看魏萌萌的笑脸，不知为何，胸腔里很是疼痛。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隐藏自己，而且隐藏得很好。
但她非要在一个男人那边真情坦然，奋不顾身。
顾阿姨向苏锦点了点头，然后转而走向魏萌萌，关切的问，“萌萌啊，最近好点了吗？”
“好多了，护士刚刚换了药。”魏萌萌努力摆开笑容，一副乖巧的模样。
苏锦看着屋子里人多，也不好再和魏萌萌说些什么了，便打了招呼道，“不打扰你们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就向外走去。
“我送你。”顾寒放下盒饭，紧随着向外走去。
顾阿姨只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魏萌萌却看着顾寒背影消失的地方，意味深长的笑起。
初春时节，依然凉风刺骨，苏锦裹紧外衣，走下台阶。顾寒敞着大衣，脖子里挂着一条蓝色围巾，和她并肩走着。
他们下台阶的速度并不快，也没有说话，若是以往，苏锦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和魏萌萌聊过之后，此刻竟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余光瞥到顾寒，他恰巧看向自己，苏锦的目光像触电了一样收回。
“你怎么了？”顾寒轻易就捕捉到了她的不适。
“没，没什么。”苏锦摇了摇头，极力掩饰着自己思绪上的变化，另转移的话题，“顾抒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顾寒点头，“嗯，和那家娱乐公司打官司解约。”
这事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那家娱乐公司不算太大，整件事情的处理范围还在顾家的掌控之内。
公司将泄露照片的事推卸给了一个摄影师，那个摄影师没什么权势，稍一压制服了软。
他和那个李可合作已久，他不过是拍一些女孩子的照片过把眼瘾，再赚点外快。
真正使坏的是接着影视公司的幌子，让怀着演员梦的女孩子一步步沦为陪酒赚钱的工具。
其中有些女孩子，家庭条件还不错，但到底是太年轻了，经不得那帮人的洗脑，明明不缺钱，却也同意了。
好在顾抒没那么坚强，而且娇生惯养出一些臭毛病，对成名也不痴迷，才在一出事后没选择乖乖地隐忍，才让这个公司的丑闻，一直桶到牢房里。
剩下的就是公安局和法院的事了，顾抒的照片已经被全部销毁，因为有新电影上映，娱乐圈的这条丑闻也没波及到她。
“顾抒一定很难过，之前说要和大导演合作的事，也没指望了吧。”苏锦为她感到遗憾，那时候顾抒和他们说这件事时，可是欢喜了。
顾寒轻轻扯了扯嘴角，约见大导演不过是一连串谎言中的一环，没什么好可惜的。反正横竖都不是真的，一举成名，哪那么容易。
顾寒跟着律师深入了解几天，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复杂，而且还是皮毛而已，“这些事本来就接触得太早了写。等她成年后，再做选择吧。”
顾寒也不打算跟苏锦过多的解释这些灰暗的事，对这些思想纯粹的女孩子而言，世界比现实中要美好得多。
苏锦浅浅一笑，非常羡慕的看向顾寒，眼眸像星辰一样微微闪烁。
“怎么了？”顾寒被看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视线移向另一边。
“我在想，我要有这么个哥哥就好了。”苏锦直言不讳，她好羡慕顾抒啊，有位这么好的哥哥守护在她身边。
顾寒突然直视苏锦，看得苏锦都觉得那视线有些灼热。
顾寒很郑重的说，“就算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也会保护你的。”
苏锦心头一颤，看向顾寒。魏萌萌的话又浮现在她耳边——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他们对望着，好像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苏锦渐渐变得呼吸困难。
“苏锦……”
顾寒刚想说什么，苏锦一惊，打断道，“我先走了，你快回吧。”
说着就挥挥手，迫不急的向马路边跑去，一点也不给顾寒再插话的机会。
“苏锦！”
顾寒并没有放弃，他对着苏锦的背景，大喊她的名字。
声音大到，由不得她不停下脚步。
“啊？”苏锦诧异的转过身，看着顾寒在寒风中站着，发丝上下跳动，就好像她此刻的心。
顾寒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喜欢你。”
苏锦一惊，愣在原地张了张嘴，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到五米远的距离，还有行人穿过，可他们的目光还是能在人群中锁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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