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陌打开房门，就看到客厅里两个青年正一脸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削苹果吃，其中一个当然是之前就在的死亡刀锋，而另一个竟然是不知什么时候也跑过来的杨天飞。
杨天飞削两下苹果就开始吃，而死亡刀锋却是怔怔出神地不断用匕首削着苹果，直到果肉也被削成一片一片地落在垃圾桶里。
看到杨天飞过来王陌倒是不奇怪，他之前虽然也有要求过他到破晓晨曦那边去避难，不过想到对方无论是现实里的战斗力和经验都是超越自己的，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资格硬要求他，况且，杨天飞的明面身份就是王陌的保镖。
问题是……
王陌目瞪口呆，甚至有些触目惊心地看着客厅地面上那殷虹的斑斑血迹，占据了大片大片的地面，一直从门口、客厅蜿蜒延伸到走廊甚至自己的房间门口，简直可以用鲜血横流来形容，而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完全视若无睹。
“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了？”
王陌呆呆地盯着地面看了半天，还是问道。
“你在里面的时候，有人过来，然后被我们干掉了，你懂的。”杨天飞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尸体在那里面。”
“你把他们杀了？”王陌顿时呆了。
他倒不是见不得命案的温室花朵，最少前世的死亡已经让王陌成熟了很多，他也知道这种事是难以避免的，可问题是……现在联邦政府的法律非常健全，除了抹消自己公民记录的黑户，任何人被击杀或者受到伤害，都会追究攻击者的责任。
杨天飞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觉得会受雇来执行这种任务的，会是普通人吗，我查过他们的生物ID，全都是查无此人的黑户。”
“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在对付什么人，但是能有资格让你重视的势力，私下里不养点这些黑暗力量是不可能的，他们成功了暂且不论，但是若是失败被杀，嘿嘿，那他也就只能闭上这个嘴把碎牙给我吞进去。”
王陌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他也是有些着急了，没有仔细想，他担心的是，杨天飞这个和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兄弟，如果因为故意杀人而进了监牢，那王陌才是追悔莫及。
在现在这个时代，哪怕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富豪或者高官，而另一个是穷困潦倒的普通人，前者攻击后者，一样要被追究责任，除非你是黑户。
而想成为黑户也很简单，用黑客手段抹消自己的公民记录就可以，但这样一来不仅享受不到任何的公民福利，而且生命安全也不再得到保障，同时任你再怎样逆天，也将不可能再重新拥有合法身份，一辈子只能躲藏在黑暗中。
在这个连使用交通工具都需要提交公民生物ID的时代，一旦成为黑户，你哪怕出一次远门，都可能会被认为是偷渡而被追捕，换句话说，全世界都将不再承认，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在。
可以说，到任何一个时代，哪怕法律机制再健全，人权再得到保障，也无法完全掩盖人类从丛林中带出的法则。
这也是为什么各大明面上的庞大势力，私下里都有很多带有黑色性质的力量，这些东西平时未必用得到，或者做一些普通的事，但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少了他们谁也玩不转。
最少在白色风车公会里，有很多核心成员的现实身份就是如此。
哪怕是在这个时代，还是有一群行走在刀尖上的黑暗职业的人们，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在政府的公民记录里找到存在过的痕迹，如果有一天他们被人杀了，都无从对凶手进行控诉，但要是他们杀了合法公民，却会被追究责任。
乍一看似乎百害而无一利，这个黑户身份唯二的便利就是，当两个都是黑户的人发生冲突，无论他们相互怎样攻击对方，政府都不会介入，有点像是更早时代的黑帮团伙，相互之间总是私下解决居多，轻易不会允许官方力量介入。
而一旦成为黑户，哪怕你手眼通天也未必能再重新拥有公民身份，所以极少数这样的人，也大多都是不顾一切的亡命徒，他们甚至有时会受雇于人去攻击那些具有合法身份的人，前世的王陌怕也八成是死在这些人手上。
而另外一个便利就是，没了公民身份，意味着卫星无法通过生物ID锁定你的位置，这样只要在行凶后及时逃逸，还是有机会能活下来，当然，前提是你杀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大人物，最起码像前世的王陌被刺杀后，他的父亲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到那时候，又是一轮权力与势力的斗争了。
王陌倒是没心情去卫生间看看尸体处理的如何了，他只是赶忙走到门前的鞋柜处开始换鞋，同时拿起外套。
“怎么，你要出去？”杨天飞一怔，然后脸色顿时一变。“你疯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往外跑？”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王陌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靠，你知道他们派了多少人来杀你吗，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和刀锋一共解决了八个，这还未必是结束，你竟然现在要出去？”杨天飞顿时激动了起来。
王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杨天飞的身份，虽然大概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未必能够像王陌知道的这么清楚，其实就算是王陌，他又知道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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