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放寒假的时候，穆清还是没有弄到回去的车票。她走在校园里，迎面总能碰上几个拉着行李箱离开的同学，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期待的表情，校园开始变得冷清起来。
刚一打开寝室门就听到美子拿着手机大着嗓门在嚷嚷，穆清走到座位前放下包，美子看见便走到阳台上去了。虽然把移门拉上了，可是穆清还是能听到断断续续的一些声音。
“我不管，我当初说好要两张的，哪怕不是同一天也可以啊，你现在就给我弄一张，我们有两个人怎么办呢？我知道，可是我说了我们有两人，你这样很让人为难啊。我，好，那不行……”美子一直在诉说，抬头发现穆清正在望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转了过去继续谈论。
穆清其实知道美子的学长帮忙弄到了一张回上海的机票，美子觉得很为难，于是这几天一直在四处打电话弄票。其实没关系的，她回不回去无所谓的。可是美子总是不给她机会说话，她收回视线，打开手机，找到了师兄给她发的短信。
“这次帮忙是去昆明人民医院的急诊室，你也知道急诊特别能锻炼人，你考虑一下吧。”
她坐了下来，摩擦着屏幕，隔了一会儿，回复了一个“好的”。等到发送完毕，似乎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摁下一个号码，“嘟~嘟~嘟~”，在穆清以为没人接要挂掉的那一刻，电话被接了起来。
“穆清，怎么了？”
“陈昱哥哥，今年寒假可能回不来了，真的实在买不到票了。刚好有一个医院急诊的任务，我决定去参加。恩，跟你说一声，等年后我再抽空回来吧。”
穆清说完有一丝紧张，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她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点害怕陈昱哥哥，即使他对自己真的很好。过了许久陈昱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了。
“没事，你晚点给爷爷打个电话吧。放心，我们会照顾好爷爷和妈妈的。”
穆清听完后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如果陈昱怪她一句她反而好受点，可是陈昱没有。她匆匆挂了电话，看着桌上镜子里的自己，她狠狠的咒骂着自己，陈昱对自己的好，让她觉得自己很可耻，可是却又不得不逃避着。美子进来的时候看见穆清哭丧着脸，以为是没有买到票，忙解释道：
“穆清你别伤心，我已经让我的朋友们再帮我打听了，应该还有票。”
穆清听完反应过来，忙摆手。
“不是不是，我正要和你说，我不回去了，我答应郑师兄要去人民急诊帮忙呢，我看过了年后的票有很多，我年后再回去好了。”
说完想了一下，补充道：“是真的，我和家人说过了，你千万别自责啊，你也知道我一次实践都还没参加过，其实一直想试试。”说完一脸真诚的看着美子。
美子似乎不信，再三确认了几遍，直到穆清拿出短信给她看，她才放下心来。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
“对了，穆清，你去医院夜间值班一定要等天亮再回来，昆明这边还是有点乱的，你可能不知道，晚上打架斗殴的人比较多，听说还有犯罪的。你在急诊的时候也注意一点，遇到这种来医院的人，你别和他们较真。”
美子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找到了一根小型电击棍给了穆清。
“放在包里，以防万一。”
穆清拿着电棍被惊到了，后来想想，因为是美子，就能理解了。她把电棍放进书包里，然后着手帮美子整理回家的东西。夜晚的时候，穆清没睡着，刚才给爷爷打电话，爷爷有点生气，直接把电话挂了，穆清心里很委屈，美子均匀的呼吸声像是夜晚的奏鸣曲，穆清就这样数着节拍，盼自己能早点入睡。手机发出“滴滴”声，穆清打开一看，是陈昱哥哥发来的短信。
“穆清，我听爷爷说了，你别担心，爷爷也是因为担心你才会发脾气的。你好好实习，这边有我们呢。”
这个点估计陈昱哥哥刚下手术到家。穆清看完更睡不着，她打了几个字然后又删除，反反复复，最后索性把手机关机了。看着天花板，穆清想到这几年陈昱哥哥对自己的付出和善解人意，可她却总是装傻逃避，她害怕可又依赖，这让她极度的煎熬。
第二天穆清就要去医院报道，于是和美子简单告别，便前往医院。昆明的集市很热闹，大家都出来置办年货，年味很浓。车子穿过三条大街，便到了人名医院门口。穆清下车，根据师兄发的定位往里走。郑师兄是穆清导师最得意的学生，目前读研一，在医院心胸外实习，虽是实习，但是已经到达了独立上手术的水准，特别厉害。穆清赶到的时候，郑师兄已经在科室门口等自己了。
“对不起，师兄，让你久等了。”穆清赶紧跑过去。
“穆清，别别别，我就是怕你找不到出来看看。那我带你去人事报道一下，导师提前都已经说过了。”郑师兄是土生土长的昆明人，大个子有点憨厚，说完就往前带路。
穆清跟在后面，一路上郑师兄给她大致讲解了一下医院的分布和每个科室的大概。人民医院最出名的就是心胸外，其他都是比较均匀的人手分布，穆清被分配到急诊。急诊是整个医院最忙的科室，一天24小时不停忙碌。一般都是来一些突发疾病或者意外伤害的病人，对穆清还是很有挑战性的。拿到了工牌和大褂后，郑师兄就准备带穆清去急诊。刚走到门口就接到了电话，需要赶回科室，便让穆清自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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