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祁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他心里有鬼，怕自己长大以后报复他？
如果自己成为一个废物，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是吗？
南宫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他的印象中，他头顶的天空总是阴暗的，乌云总是堆得厚厚的，沉重得象是随时可能压到他的头顶。
难得有一个天气好的日子。
那天，他在母亲的脸上看到了久违了的笑容。
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有了好兴致。
那天，母亲待他很温柔，母亲脸上的笑容很开心，象是有一道阳光从天空投射下来，照在母亲的身上。
她浑身焕发着光彩，她象是迷离在一团光晕当中。
那样的场景太少见，所以深深地刻在了他年幼的心里。
那天，母亲拿出很多书信，还有旧物，坐在院中，一样一样指给他看。
“煌煌，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看，那时候的你多胖啊。你长得很象妈妈，对不对？”
他小小的手指指着照片边缘明显的剪痕问：“这边是不是还有一个人？他是谁啊？是爸爸吗？”
母亲脸上的笑容微微滞了滞。
“是，他是你爸，他才是你爸。”
她仿佛在叹息，但是他不敢确定，因为院中突然起了一阵风，吹落了几片树叶。
“你为什么剪掉他？”
小小的他听不懂母亲话里隐含的意思，他只是把母亲的这些话刻在了脑海中，直到多年后才拿出来慢慢咀嚼。
母亲惨淡一笑说：“既然缘份尽了，再不可能在一起了，留着白惹伤心，还不如不留。”
他迷惑地问：“缘份尽了是什么意思？爸爸不是经常都回来，跟我们在一起吗？是不是因为他老爱喝酒老爱打人，你讨厌他了？”
“是有点。”母亲努力地对他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哦，我知道了，你生气了，可是又打不过他，所以只好剪掉他的照片。妈妈，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我帮你打他。”
他挺小小的胸膛，象个小男子汉一般说。
母亲板了脸呵斥。
“不许胡说，他是你爸，他对我们母子有恩，你不可以打他，这辈子都不可以。”
“那，我们只能白白被他欺负了吗？”他很不服气。
他也看得出来，母亲其实并没有生他的气，她是假装板着脸的。
母亲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将他搂进怀里，抚摸着他。
“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太懦弱了。以后，等你长大了，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如果他还是这个样子，我们娘俩就搬出去住，不跟他住在一起。好不好？”
“好。”他伏在母亲怀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母子俩拥抱了一会，母亲轻轻拉开他，又拿出一些别的东西给他看。
“煌煌，看，这是你外公送给妈妈的。你别看它们又小又旧，它们可是古董呢，可是卖好多好多钱。爸爸到底是疼女儿的，这是我们临走前，他偷偷塞到我行礼里面的。是我做了错事，对不起你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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