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吧。”
晴云皱着眉头道，“小牛儿平常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大长老，二长老。”
“它怎么得罪了？抽了胡子，还是拔了头发。”
“都有。”
“我的天。”
叶南天颇感惊讶，“死牛，你真厉害。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能活到今天，佩服佩服。”
一听这话，黄牛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好似在说，“爷就是这么牛逼。”
晴云忽然给了它一个脑瓜崩，“还得意啊，都快死了。”
黄牛咧嘴一笑，全然不在意。
它的一生是浪子的一生，在乎的是生命的纬度，不是长度。
“叶先生，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如果长老们知道是救小牛儿，肯定不会答应的。”
“哪怕你用圣女的身份命令他们，也不行？”
“其他事行，唯独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黄牛是什么德行，她这个做主人的，不可能不清楚。从某一方面来讲，之所以黄牛能如此蛮狠霸道，当然缺不了她在背后撑腰。
虽然她从来没让黄牛狐假虎威，可她也从来没有阻止过，甚至连给众村民一个解释都没有。
村民是苦流氓牛太久太久，可谁叫晴云是圣女。
他们自己选的嘛，偶像。
所以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咽，黄牛多聪明啊，一见他们这么怂，那更是横行无阻。逗猫弄狗，把平静的村子是闹得鸡犬不宁。
上到老人，下到婴儿，如果听到黄牛快死了，恐怕得放鞭炮三天，大摆宴席，庆祝几个月。
还怎么能救它，巴不得它马上去死呢。
当叶南天看见晴云脸上的为难，心中已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也不问了，然后说道:“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顺便见见北国的人文风情，和我们南方有什么不同。”
“真的！”
晴云没想到叶南天会及时伸出援手，连忙踢了一脚黄牛，“还杵在这儿干啥，快谢谢叶先生。”
黄牛把嘴一撇，小跑着去一旁玩儿尾巴，连理都不带理的。
见状，晴云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死牛！你现在挺豪哼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叶南天赶忙劝慰，“行啦，它的德行我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就这死样子，要是打和骂能让它改正，我指定一天抽它八回。”
“叶先生，多谢你的大度。这样，你早点休息，明天等雪停，我们就动身。”
“明天去没问题。”
叶南天说道，“可我不这腿，行动起来有困难啊。”
“这倒也是个问题。”
晴云皱着眉头想了想，“我来背你吧。”
话音刚落，叶南天还没回答，黄牛却忽然跑了过来，一边咬晴云裤腿，一边使劲儿晃脑袋。
“滚开！”
晴云踹它是一点不客气，“要不是为了你，何必让叶先生大动干戈，要知道他还是个病人。”
黄牛被踹飞，翻身起来又咬住了晴云裤腿，还是一刻不停的摇脑袋。
晴云是个女孩子，而且少和男人接触，所以她并不理解黄牛的意思。
黄牛是牛中之精，但叶南天也不差，乃人中之精。
他怎能不知道黄牛的意思，丫就觉得，俺家的白菜可以烂在地里，我放着不拱，也不能让别人去拱，哪怕瞧一眼都不行。
晴云就是那颗放在地里的白菜，黄牛早已内定。
本来叶南天没想去拱的，可一见到黄牛这守财奴的讨厌模样，就恨不得把它所以喜好的东西通通给剥夺了。
到那时，再去看黄牛的表情，肯定特别丰富，精彩。
“别别别，打孩子不好。”叶南天劝道。
“这孩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晴云深深叹气，“都是我惯的。”
“你看这样好不好。”
“你说。”
“我是这么想的，我腿脚不好，但牛儿腿脚好啊，咋们就做个爬犁，让它拉着我去村子。一举两得，岂不是很好？”
听了这话，晴云也是眼前一亮，“对吼，这办法挺好。”
但黄牛一听却傻眼了，它知道自己不能说话，哪怕现在把晴云裤腿咬烂了，她也指定装作听不见。
于是，它连忙找来纸和笔，用牙咬着，就写下了一行字。
不漂亮，但规整。
叶南天顿生好奇，“它真成精了！竟然能写字。”
晴云也是第一次见，难免跟着好奇。
但二人一看是，“我不是阿拉斯加，我不拉傻瓜。”这几个字，晴云立马给了它两脚，“告诉你！你必须去拉爬犁，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从此以后，你的生死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要和你断绝关系。”
黄牛被这么一吼，也不敢再任性了，断绝关系这种话都讲出来了，显然事情很严重，不是它卖卖萌就能躲过去的事。
“去做爬犁，明天我来检查。”
晴云说完就回了房，叶南天耸耸肩膀，不顾黄牛那如要吃人的眼神，也转身回了屋子。
可怜的小牛儿，不仅要当狗子，就连工具就得自己准备。
突然间，它感到了一阵阵惆怅，这还是它觉醒神智后的第一次。
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恶人终需恶人磨。
第二天，阳光便破开了乌云，来到了这方雪的世界。
雪地的阳光是极度刺眼的，要是没有准备，严重点可以导致致盲。
好在行走在雪上的两人一牛都戴好了墨镜，风衣围巾，颇有气质。
女人还好，就那男人半躺在爬犁上，右手边还摆了一碟葡萄，悠哉悠哉，恍若土匪老爷出来巡视领地，顺便调戏调戏良家妇女，逮点鸡鸭回家炖汤喝。
可拉着他的一头牛就惨了，虽然牛腱子肉特别结实，别说只拉一个爬犁，就再加一个也能轻轻松松。
但它的表情很难受，就像便秘三天的痛苦表情。
“哟呵，让你拉我，你还不乐意了？”
叶南天吐出葡萄皮，才呵呵冷笑，“告诉你，你现在对我爱答不理，等我和你家主子结婚了，我就是你的男主人。想怎么抽你，就能怎么抽你。”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黄牛心中就郁闷。
人郁闷了，脾气就会不好，这牛也一样，牛脾气牛脾气，郁闷了只会更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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