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日川赶到医药署的速度，远超左源的预料。
这位大驾光临，左源必须亲自出面迎接，一直把小老头客客气气的请进办公室，落座沙发。
冯晓天奉上茶水，退了出去。
可想而知，左源对孙日川有多尊敬，让办公室主管亲自泡茶，而非秘书。
“孙老，您看这事儿？”
跟明白人讲话，根本不需要废话。
殊不知，孙日川别看慈眉善目，性格却相当火爆。
看着左源为难的神情，当时就站了起来！
“人呢？在哪？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嚣张，敢在产品里添加毒素祸害老百姓还死鸭子嘴硬！”
“孙老，这……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亲自会会他！”
正所谓，有理不在声高。
何况还是孙日川这样的药科泰斗，他可是对中西药都有深刻的研究。
也正是因为他对这方面的巨大贡献，到了退休年龄还被官方挽留，继续领导医药大学。
巡查室某办公室。
孙日川坐到了唐川的对面，徐方坐在一侧作陪。
“年轻人，你就是黛眉日化的老板？”
“不错，敢问老先生是？”
“孙日川，南华医药大学。”
“原来是孙校长，我说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看出我家产品里面添加了毒素呢！”
“小子，你这就是承认咯？”
“对呀，明人不说暗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有什么不敢承认？！”
“小徐，你听到了吧？”
“听到了，孙老！”
“等等，孙校长。我承认产品里面添加了毒素，可是没说对使用者有危害呀！”
“胡搅蛮缠！小子，敢在老头子面前撒谎，你是觉得我老眼昏花了吗？”
“呵，是否老眼昏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学艺不精！”
一句话，怼得孙日川须发皆张，面红耳赤！
“还想狡辩？！”
“实话实说。”
唐川“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惹得孙日川暴跳如雷，却没法当场发火。
沉思几秒钟之后，突然站起身来。
“小徐，带我们去你们单位的实验室。”
省医药署化验室。
从一心斋采集回来的样本，都在这里，而且，徐方还从经销商那里拿到一些未上市的成品。
孙日川早就对化验结果心知肚明，亲手化验，就是要痛打唐川的脸，让他心服口服。
对样本进行化验之后，很快得出结果，果然和先前的结果一致。
孙日川一把将唐川拽到显微镜前。
“小子，你自己看！”
“孙校长，我是中医，没有您那么深厚的西医根底！”
唐川看都不看，一副油泼不进的样子。
“好，那我就给你解说。”
“你的产品里面分明添加了红馥这种具有毒素的药物，普通人使用之后轻则面部僵硬，重则神经中毒，你这摆明就是要人命！”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孙校长，我笑你读书读傻了。”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别说一遍，一百遍我也敢这么说，你就是个书呆子！”
“你，你，你……你混账！”
“孙校长，无能狂怒没有用！我公司的产品都是经国家医药署特许的保密配方，你只看到一味药材就哔哔赖赖，我骂一句书呆子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孙日川这个暴脾气听完这番话，差点原地爆炸。
小老头瞪着唐川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忍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
“小子，有本事你当面证明你的产品没有毒副作用！”
“还需要我证明么？您才是专家呀！这不，成品不就摆在那里！”
唐川伸手一指，放在实验桌上的几瓶“美人怨祛疤祛皱精华液！”
这种浑然天成的强大自信，给了孙日川一记重击，他仿佛意识到，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本着科学追求真相的精神，没有再多废话，采集出一部分精华液进行现场化验。
忙忙叨叨了整整四个多小时，天都已经黑了，医药署的其他工作人员早已下班。
孙日川反复化验，反复对比，一张老脸终于垮了下来。
“不对呀，不可能啊！添加了红馥的产品，毒素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已知的药材里面，也没听说有什么可以抵消红馥毒素的呀！”
老头儿彻底懵了。
然而唐川却笑得很自然，仿佛清风拂面一样淡定从容。
“孙校长，化验完了吗？”
“完了。”
“有毒素成分么？”
“这……那个……”
“不像您的风格呀，刚才不还是信誓旦旦指责我存心害人么？”
“你……”
“怎么？无话可说了？”
“唐川，你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让红馥的毒素消失？”
“孙校长，您这态度可不像是虚心求教的样子！”
一旁的徐方都快尴尬死了，堂堂的药科泰斗，南华医药大学的校长，居然被唐川像孙子一样指着鼻子训。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您要是想知道，总得付出点代价吧，否则我的名誉不是被您白白毁了？”
“好，只要你能给出合理解释，我把清沐堂送给你又何妨？！”
“清沐堂？孙校长家里还开澡堂子呢？”
“混账，清沐堂乃是我毕生心血，是岭南市数一数二的中医馆！”
“原来如此！不过不够！”
“什么？你还想得寸进尺？”
“非也！我知道是您实名举报，但是我更有兴趣知道是谁给您递的刀子。”
唐川这么一说，徐方也转过脸，盯着孙日川。
倒要知道知道是哪位高人，可以请动孙日川这尊大神。
孙日川挣扎了老半天，就是压不下心里那丛求知的火焰，最后还是说了。
“白如雪。”
“明白了，不出所料！孙校长，我也回您两个字，白岐。”
听到“白岐”两个字，孙日川不禁倒退一步，双眼圆睁，不可思议的望着唐川。
“怎么可能？白岐这种药材不是早就绝了么？而且近五百年的医书上都对这味药材毫无介绍。你是从何得知？”
“山人自有妙计！”
一边说着，唐川一边从杂乱的药材中，取出一朵白色的干枯小花，递到孙日川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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