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的身体软软的，像一大团糯米，甘甜可口。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栗子瑟瑟发抖，不住的磨蹭着韩子非的胸.膛，她对着自己的掌心吹了口气，“还是好冷啊！”
“呃”韩子非没有说别的，一双大手缓缓捧住栗子的小手。
他想活着，他想要找到文雅然后结束掉这一切。
“你看，这是星星吗？”栗子见到的星星只是虚拟物，虽然多了几分美丽，可少了亲眼见证的震撼。
韩子非也好久没有见过星星了，金城里的光污染几乎连月亮的光芒都要掩盖，在这戈壁荒漠能够看到清澈如水的星星真是不容易。
就连空气都是甜丝丝的，入口即化。
不远处，涛声拍打着岸边，冲刷着属于历史和自然的痕迹。
“我告诉你啊！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大海，我就想来到陆地，我就想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一切东西。”
栗子说的很坦然，她说的这些，韩子非只能理解却无法达到共情。
“我啊，最喜欢各种乌龟了，它们有自己的房子，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不像我，无论走多远，最后都得回家。”
栗子说着又低低的呜咽起来，韩子非无时无刻都想杀掉她，可是末日里，自己的双手如果沾满鲜血，那么和禽兽还有何区别。
该死的人必须杀死；该被审判之人，应该交给命运。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栗子嘟哝着睡着了，脑袋枕在韩子非的肩膀上。
韩子非没有移动，侧脸看着酣睡的栗子，又看了看辽远的天空，这个世界到底是由谁来控制的呢？
天是什么？命运是什么？
真的有所谓的世界算法吗？
韩子非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的时候猪头没有回来，想必是真的走了，他们是兽人，身体素质本来就比人类强出数倍，在这末日的生存几率会更大些。
栗子的状况不好，一直发着高烧。
韩子非无奈的攥紧拳头砸向地面，为什么每次的努力都没有结果，他又想起了当初那个拿着疑似病毒的人，这一切好像冥冥之中和自己有着关系。
“你好多了没有？”韩子非知道自己问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我不能呼吸了，这里的空气被污染了，我的肺，我的……”栗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憋得通红。
韩子非俯下身子，闭上眼，足足的吸了口气，栗子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这个时刻，韩子非不能见死不救，如果当初不是海王，自己也许早就葬身鱼腹了。
两个人体内的气息交换，栗子终于能够呼吸了。
“谢谢你，谢谢。”栗子微笑着说道，蜘蛛网纹路似的青筋逐渐从她的脖子开始往头部蔓延。
她的眼球迅速改变着颜色，韩子非站起来，看着栗子。
偌大而空旷的地方，只有他和一个即将丧尸化的栗子。
“我已经见到了陆地，我……如果我死了，那你就杀了我吧，我不想变成丧尸，我怕自己变成没有灵魂的……”后来每说一个字，她都要吐出一口血。
“对不起”韩子非站得笔直，他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就连那把伞兵刀也丢在了海底。
喉咙里发着低低的吼声，栗子还是变成了丧尸，没有所谓的奇迹，只有病毒的无情。
她的眼珠盯着韩子非咕噜噜转了几圈，身体颤抖不已，她似乎不想吃掉韩子非，将手腕塞到自己的嘴巴里。
咯嘣，栗子歪头将自己的手腕咬断，眼神中最后一丝人性也幻灭了。
蹒跚着脚步，移向韩子非。
韩子非转了个方向，走向大海，“既然你是大海的女儿，那么最后就回归大海吧！”
栗子没有跟过来，她在原地打着转，在她几乎全部被腐蚀殆尽的大脑里还残留着一些记忆，离开大海。
“你让我……让我怎么办……”韩子非的嗓音变得尖锐，双手攥拳顶在额前，身子向前弓着，他实在无计可施了。
中午时刻，韩子非终于出发了，他挖了一个巨大的沙坑，将栗子推了进去，这样她就出不来了。
来到一大片的戈壁滩，脚底下多了些砂石土砾，阳光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痛。
“哈哈，不错，虽然是个丧尸，不过长得还行，身子也完好无损，关键竟然还是嫩的，没有被人碰过。”
说话的是一个嗓音尖细的男子，旁边一个嗓音浓厚的男人吼道，“快点，你先发现的，你先来，一会兄弟们一起上，你注意点别弄坏了哈！”
“放心吧，大哥，我下手会很请的，兄弟们搭把手，把她给我绑结实点。”
韩子非躲在一根风化的石柱后面，仔细听着，当他露出头来的时候，微张的嘴巴凝固住了，口水从他嘴角坠下来都毫不自知。
他们竟然将栗子从沙坑里面挖了出来！
“住手”
韩子非从石柱后站了出来，其中一个身形最为矮小瘦弱的男人站了出来，他手里拎着根撬棍，“怎么？你想和兄弟们一起玩，这丧尸还新鲜的很。”
说话间，小个子男人不住的在手里掂量着撬棍。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正义与善良，所有的人都在为了生存而不惜一切代价，韩子非决定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这三个人。
小个子双手拿着撬棍，以击球的姿势对准韩子非的脑袋，“小子，现在加入我们，你还有机会活。”
一个男人已经把手伸了进去，韩子非双目充血，已死之人是不能被侮辱的。
在撬棍击过来的时候，韩子非一个借步沾衣寸拳，紧连一记肘击，小个子手中的撬棍叮当一声落在地面。
韩子非寸拳打断了他的盆骨，一记肘击打的小个子男人的肋骨插入了胸腔。
从地上捡起撬棍来，那两个男人不知脑袋抽了哪门疯，直接把刀子抵在了栗子的脖子上。
“小子，即使你很能打，可是如果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捅死她。”
“人已经死了，如果你不放下武器……”
嗓音浓厚的男人已经把刀子往里送了几分，黑色的血从栗子的血管中果冻似的缓缓流出，韩子非闭上眼睛，“我放，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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