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白先生分了手。回去的路上，黄麒麟问沈醉：“我记得你提过在福建讨逆之战中毛森也立功不小，他现在在福建具体是做什么工作呢？”
沈醉说：“他功劳确实也不小，戴处座上报委员长，已提拔他为福州警察局特警组主任，权力也不小。”
“噢！”黄麒麟点了点头。心中也替毛森感到高兴。
他道：“这个白先生的事情，你是还想帮他更好的解决呢？还是只替他开一张证明就可以了？”
沈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先说来听听。”
黄麒麟说：“这个毛森原来同我是杭州特训甲班的同学。又在一间宿舍，平日很能说得来。如果你要真心想帮白先生解决这件事情，我可以给他写一封信。我想他念在昔日同窗的情谊上，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噢。”沈醉惊奇道：“没想到你们俩还有这样的关系，这封信你一定要写。”
“那好。”黄麒麟说。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他给你帮了忙还觉得与你亲近。如果老不联系就淡了。毛森这个人不简单，你一定要保持和他的关系。”
沈醉教导黄麒麟。他其实并不是真心想帮白先生。他又嘱咐道：“别忘了信里提上我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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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区几个情报组的工作很是混乱。南京总处也发现上海区送来有价值的情报、押送到南京的犯人都比以前少了许多。戴笠责问吴乃宪这其中的原因。
吴乃宪忙召几个组长开会，查找其中的原因。
另外几个情报组的组长纷纷诉说现在工作的不便，沈醉只先做壁上观，坐在那里听着。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线人的问题，几个组长都反映现在的规定令组员很难展开工作。比如说现在负责公租界区域，而原先有些线人是住在法租界的，再收取他们的情报就违规了；还有，有线人是在华界一些政府部门工作的，却是住在租界的，这是算华界的区域呢？还是算租界的区域呢？
吴乃宪问明了情报组的情况。又问行动组为何“战果”也下降的这么厉害？
赵理君本身就是一副阴冷的面孔，这会儿更是阴冷：“我们行动组是根据区部送来的情报行动。送的少了自然就少了。没有什么原因。”
吴乃宪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情况，“心中有数”了。他说：“不怕有问题，只要我们能及时解决问题。任何新事物刚出现时，都会有一些小的暇疵——”
他伸出手来打比方：“比方说你要一个大石球，从山上采下来的石头哪有那么圆的。你就需要将它打磨，这样才能基本成形；然后呢，它在和其它石球的滚动摩擦中，哎，慢慢地就越来越浑圆了。这就叫磨合——”
他看了一下几个组长，希望他们能懂他这工程学上的术语。
“现在的问题我了解了。其实很好办，咱们不以线人住的地方划分，而是以他工作的地方划分。因为工作的地方是长久的，而住的地方是来回变化的。”
他又很谦虚地做了一下自我检讨：“我开始将情报组的区域做了划分，没有将线人的区域做出划分，是我不到位的地方——”
他继续说道：“线人的区域划分了以后，如果不属于自己的线人，可以移交给别的组。当然你也不会吃亏，别的组的线人肯定也有你们组区域的线人，也会移交给你们。”
吴乃宪微笑地看着大家。自认为自己的主意很高明。
几个小组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问题反映上去，竟换来了这样的解决方案。
沈醉开口道：“吴区长，你的这个解决方案确实很高明——”
吴乃宪微笑着点点头。另几个组长想，这小子他姐夫刚走了，他就开始拍新区长的马屁了。
“但是咱们搞情报工作的不同于别的工作，那些线人也卖得都是身边的熟人、同事，都有担心受到打击报复的心理。就是同我们这些已保持了几年关系的，接头时也小心谨慎，如果再让他们重换新的联络人，只怕要失去一大部分线人。”说到这儿沈醉微笑道：“吴区长你是有学问的领导。一定能帮我们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那几个组长一听。噢，敢情这小子是指出吴乃宪错误的。嗯。这话说的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在行。
本来沈醉是否定了吴乃宪移交线人的“高明主意”。但是这话让吴乃宪听来好象是提出了新问题，要靠他这个大区长来解决似的。
他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道：“嗯，陈组长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客观。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怕问题，怕的是没有解决问题的信心和能力。咱们可以这样，将以前的老线人暂不划入规定中，该是谁的就还由谁还联系。以后在发展新线人的时候，就要遵守我刚才的线人区域划分，各自在自己的区域内发展线人。”
他又看了一眼大家：“你们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沈醉“忍不住”叫了起来：“高明！吴区长的这个办法真是高明！不但解决了老线人的问题，还明确了新线人的发展。在自己区域内发展新线人，联系方便；熟悉的区域行动起来效率也要提高几倍，可以说是‘域精于专’了。”
吴乃宪很受用，笑道：“哈哈，你这个小陈组长，也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将‘业精于专’改成‘域精于专’，用到这里很贴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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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组里，沈醉传达了区部开会的决议。
组员们都舒了一口气，心里佩服沈醉的高明，看来这一段压在组里的情报是可以上报了，没有白忙活。
有组员就问，那沈组长，以后的新线人就只能在法租界发展了？别的地方就不行了？
沈醉没有正面回答，淡淡地说，你上交情报时署线人地址吗？
那组员说，署什么地址啊！署名都不署的。
沈醉说，交到我这里，我署地址吗？
那组员笑着说，你连我线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还能知道地址。
沈醉一摆手，以后再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了，自己看着办好了。
那组员也就心领神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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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其实几个组只不过是搬了个地方，工作还是跟原先一样的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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