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森在黄麒麟面前敞开了感情的心扉。也是，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做到丝秘不露，但感情上的事情如果不向一个人倾诉一下、憋在心里是很难受的。城府极深的毛森也不例外。
这一句话很突然，黄麒麟实在没有想到。心里惊讶，说：“胡兄，你不是在家乡成亲了。还——还有了孩子吗？”
“我已经与发妻离婚了。”毛森说。
“就是因为胡德珍吗？”
“半缘红尘半缘珍。”毛森说：“发妻无文化、是斤斤计较于小利的妇人，实在与她无半点共同之言。”
黄麒麟一时默然。
毛森道：“麒麟。你一定认为我为薄情寡义陈世美流之人？发妻再不好，在家乡持家、抚育小孩，总是付出了许多的；这个我知道。可你知道吗，与其这样互无可言的过一辈子。有谁何益？况我常年在外，也不可能带她随行。看似我自私。其实也是为了她好。离婚后，孩子留在我家，趁她年纪二十几岁还算年轻，重找一个人嫁了，岂不比我迁衍、害她到三十多误了终生要好？”
听毛森这样一说，黄麒麟也觉得有些道理。女子们受封建礼教压迫，其实很可怜。现代社会里，象毛森这样的情况有许多，诸如大名鼎鼎象鲁迅先生、蒋委员长之类。原配们孤守空房，想法有时简单的可怜，不奢求什么，只要能保住一个名份就行了；然到最后却往往连这点名份都不能保留。
“那胡德珍那边怎样？已经同意了与你成婚吗？”黄麒麟问。
“与她自毕业后再无联系。况既使在学校，也未与她有过一句情字上面的暗示。但我打听过了，她现在还未结婚，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毛森自信地一笑，又说：“麒麟，你也知我与发妻离婚。并非出于自私。我与自己定下规定，不吸烟喝酒寻花问柳，我不会做将发妻扔在老家当老妈子、自己在外面世界花天酒地寻花问柳之事。如果能找到与自己结伴一生的知心人是我之幸，若不得我亦不悔。”
竟然还是这样。黄麒麟还以为毛森与胡德珍两人是一直暗中书信往来、心明情定了呢。如果是这样，黄麒麟倒觉得毛森值得敬佩了。女子们无奈何坚持那一点名份，如果象毛森这样。在发妻年轻之时，于她一条可选之路，对女子们何尝不好？想她们未必就不愿呢？若待女子们到年老色衰之时，才提出这样的话，倒是真的自私呢。这样看来，这一点毛森倒比鲁迅先生、蒋委员长做得要好呢。
黄麒麟端起了酒杯，感慨地说：“毛兄，我在情路上坎坷。可谓身忙于工作、心却一直羁绊于情。毛兄虽与我情况迥异，但另有一番境界，令我很是欣赏敬佩。”
两人举杯，茶、酒饮尽。
放下杯子，黄麒麟问：“毛兄，那你下一步打算怎样做？”
毛森：“去信向胡德珍表明心意，她若无意，我也无怨无悔；她若有意，就调她到我身边工作，结婚。”
“结婚？毛兄难道不知道局里的规定吗？”
毛森笑道：“老弟难道没听说沈醉之事吗？”
黄麒麟知道他说得是沈醉与栗燕萍之事。
毛森微笑道：“沈醉可以‘暗度陈仓’。我也可以借‘栈道’未拆之际随度。”
黄麒麟哈哈笑道：“毛兄真有你的！”
又放平缓了声音笑着说：“你和沈醉都是戴先生器重的部下，虽是违规，有沈醉的前车刚过，正好借其辙。我想戴先生会批准你的。”
心想。自己的事情是不能公开的。别人不管如何都是先报后婚的，自己的可是已婚未报的。
毛森一笑。说：“并不是这样。我想正因为有了沈醉的这开了先例，戴先生为了严正纪律。才会卡得更严。其实我有这想法早在沈醉之前，只是一直在福建忙于工作。现在回到了家乡才有了时间；办了离婚之事务，又有了向戴先生申请调人到身边的机会。”
毛森倒是这样想的。黄麒麟端起杯子：“毛兄。不管怎样，先要祝你一切顺利。若得批准，成婚时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毛森举起了茶杯来：“到时肯定要将喜讯告知你。不过因为隐蔽的关系，咱们这边的人我是一个人也不会通知、也不会让去的。只请两方的家人亲戚，我想胡德珍也是理解的。麒麟你知情，心意到了就行了，到时我也不许你去的。”
“我怎么去呀！”黄麒麟开玩笑地说：“我连你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哈哈哈！”毛森笑了起来：“我在浙省。”
他一指桌上的菜肴：“你看咱们光说得热烈，菜却还有大半都不热乎了。两个汉子，可不许浪费剩下啊！”
“是是！”黄麒麟也笑了。
ﾃﾃﾃﾃﾃ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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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近年底。
然而这多事之秋的一年，到末，也不肯缓松一下，又要将“巨钟”猛地敲响一记。
12月18日，汪精卫以“赴成都演讲”为名，离重庆，却直飞云南昆明；到昆明后未做过多停留，即又率一干手下飞赴越南河内。
这一切都是汪精卫同一干手下事先安排好的。拉开了他正式投靠日本政府、进行“和谈”的大幕。
汪的出走与中.共张国焘的出逃何其相似。两人都是在各自党内曾为一号人物、后成二号人物；一个慨叹“既生毛，何生张”，另一个则喟曰“既有蒋，何有汪”。
汪精卫虽在去年的国民党武汉“临会大会”上，被推选为国民党副总裁，但处于蒋介石的压制之下，抑郁不得志。
虽然汪与张国焘表相上在各自党内处境相似、选择出走的方式相似，但内里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首先张国焘的出走只是国内惊呼；而汪的出走则是国内哗然、国际关注。再者张国焘在主持领导红四方军时，大搞恐怖肃反，残杀了几千名优秀的共.产党员干部和士兵；为得就是搞个人集权、将红军搞成“张家军”。而这种血腥的肃反，只能使部下的红军干部战士身服心不服，早已失去了人心。
而汪精卫则在国民党内一直展现出温文尔雅、宅心仁厚的一面，先以“少年英士”出名，后一直追随孙总.理，是孙总.理忠实的追随者和继承者；口碑、名望皆使人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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