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麒麟站起来，放正了花瓶，取了抹布过来。
他弯腰擦着几上的水说：“小曼，你这脾气要改一改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讲道理。并非说一器一物来之不易，而是过激的一句伤人话，并非过后的欢笑能弥合；摔坏的有意义的物件，并非重买一个所能代替。”
“我不要你教我。”罗曼一跺脚，又一掌扇倒了花瓶：“总之想教我答应。除非我死或你死。”
这一次黄麒麟来不及，花瓶翻下茶几摔碎了。
黄麒麟看着罗曼，慢慢直起腰来。眼神变得静肃。说道：“小曼，我是和织云见过几回面，但我们的关系是很纯洁的，我是将她当做最亲的亲人一样看待的。”
他走前一步，准备收拾地上的碎瓶。
郭显声一直是平静地坐在一边，这时伸手阻止了黄麒麟：“麒麟。别管，就让它先在那里吧。”
他站起来，走过来拉了一下黄麒麟：“你先坐那边去。让我跟弟妹来说。”
他到罗曼面前，伸出了双手：“弟妹，坐下。听哥跟你好好说说这件事情。”
“我也不要听你的鬼话。”罗曼叫道，伸脚又踢了一下地上摔碎的花瓶，有瓷碴子飞到了郭显声的脚面上：“你跟他都是一气的，你嘴里才更没有实话！”
郭显声面容真诚严肃：“弟妹，你看看我的脸，我平常象你说的或没正形，好开些玩笑，但这会儿是真诚的。你若还认我这个哥，给个面子，对不对，坐下，听哥把话说完。”
罗曼静了几秒，一扭身子，“哼”了一下、气哼哼地坐了下来。
郭显声在罗曼旁边坐了下来。他说：“这件事，哥就站在你们两个中间，不偏谁不向谁的来说一说。你看好不好？”
罗曼没说话。
郭显声：“这件事，恰好我是知情者。弟妹，我先来给你分析一下。首先，麒麟要做得工作是替国家政府做事，弟妹，这不是你愿不愿意所能阻挡的——”
他看着罗曼的眼睛，见她没有反驳，这才继续说道：“我再先告诉弟妹我的选择，如果我是弟妹你。我是选择让这个刘织云来做麒麟搭档的——”
看到罗曼又要叫起来的样子，郭显声伸手道：“弟妹，你先别急，让我把原因一讲然后你再说话。”
看罗曼还算给面子。郭显声放下手来，继续说道：“弟妹，告诉你实情，局里是让麒麟在几百个女学生里面挑一个做搭档，扮夫妻。你想这女学生一个个十六七，又在里面选漂亮的。这要挑一个出来，你能放心？”
“乱说！”罗曼不屑地“哼”了一声：“哪有这样的事情，是给皇上挑妃子吗，国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郭显声很严肃地用双手比了个乌龟的形象，四只“脚”还在划动：“弟妹，平常开玩笑是开玩笑，这次我如果骗你，我是这个变得。”
虽然郭显声表情严肃，但罗曼还是差点没忍住要笑出来。郭显声能说这样的话，她心里是有些相信了。
坐在一边的黄麒麟心想，唉。也就是显声了，要是自己，真讲不出这样的话来。
郭显声又说：“再说这个刘织云，是我不待见她，她也不待见我。这一点弟妹咱们是相同的——”
他看着罗曼的眼睛，看出罗曼的想法。又比了个乌龟的动作，说道：“弟妹，我这个人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发誓，今晚可在你这里是第二回了。我刚说得要不是真的，我是这个变得。不瞒弟妹，我曾背着麒麟到林秘书家栽赃陷害，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郭显声这样一说，罗曼记了起来，胡令行曾回家向她说过这样一件事。
她不由轻点了一下头。
她想起自己只管发脾气，竟忘了问另外的事情。问道：“那林秘书呢？他会愿意刘织云做这件事情？”
郭显声说：“林秘书不在上海。不是一个系统的我们也不知道。”
罗曼再没追问。一多问林秘书难免牵到胡令行。她担心会惹黄麒麟犯小心眼。
郭显声说：“所以说弟妹，我虽讲是站在麒麟和你中间一碗水端平的，但其实是站在你的角度的，不然麒麟找个漂亮女学生扮夫妻好了，我又乐得费这些口舌跟你讲这些——”
他又忽然一笑：“说这话也有些矫情，其实是我这个当哥的不愿你们小两口个为‘小女生’的事情闹意见。弟妹。你想刘织云是一个结过婚的女子，而麒麟又是将她当亲人看待的。与小女生比起来，你觉得选择哪个更好些呢？”
“可是。”罗曼叫起来：“小学生是处子，与麒麟假扮完夫妻后，还可到医院再验她是否还是处子；而刘织云是已婚的。要如何验证？”
这话将郭显声惹得哈哈大笑起来，道：“弟妹，我本来跟你严严肃肃地说这件事情。你一句话又逗得我不正经起来。哈哈哈，竟要检验——”
“我走好了。”黄麒麟面容冰冰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你要这样乱讲话。只当今晚咱们没有过谈话。”
也不知他是说给郭显声还是罗曼。
郭显声忙追过去，拦住他，又搂了他摇一摇，笑道：“怎么这样小气？弟妹不过是开句玩笑。”
又在黄麒麟耳边轻声说：“都马上快要说动了，不要意气用事了。”
硬搂了黄麒麟往回。
罗曼见黄麒麟少有的生气了，心里也有些许慌，但同时也很有些吃醋，在心里“哼”了一声。
郭显声拉过了黄麒麟，黄麒麟在那里站着。郭显声又过来对罗曼说：“弟妹，这件事今晚咱们就谈到这儿。该讲的我也讲了，你要信哥说得是为了你好，就不要再想别的，而是好好想一想，要给麒麟提些什么样的条件。”
他拉了罗曼的胳膊，将她拉起来：“来。”
罗曼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郭显声拉罗曼到黄麒麟跟前，另一手搂了黄麒麟：“走了，上楼，我送你们小两口到洞房。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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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年关，人们似乎越无心于工作了；比平常匆匆的脚步，多是忙于年节的事情。
大年二十九的晚上，已想好条件的罗曼向黄麒麟提出了。
卧室内，台灯亮着。
已近晚上十一点钟，黄麒麟穿着睡袍靠在床头看着书，是国内外近年来的记者范文。
大锦被下，罗曼侧躺着，挨着黄麒麟。
黄麒麟以为她早睡着了，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她闭了眼睛想了半天睡不着，又睁着眼睛已想了好一阵。
罗曼推了下黄麒麟：“哎，我的条件想好了。”
“还没睡着？我还以为你早睡着了。”黄麒麟微笑道，放下了书。说：“想好了就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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