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梦死了。
当柳如在第二日早朝时将昨日法场之事当庭回禀告王君后,整个朝堂瞬间被一层震惊沉闷的氛围笼罩,众人看着那立于宣政殿之上的沽老殿长,大气不敢出一声。
更是不敢抬头看那一方珠帘之中的王君。
但凡是聪明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王君对掌握江南的梦主司下手了!
下一个会轮到谁?!
是司家?还是自己?
所有人都无端的感到一阵寒意,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终于,在半晌沉默之后,沽大殿长作为整个朝官表率,出列上呈了一些文书。
“回禀王上,此为司南梦造假证据诬陷楠江水师众将领谋逆之证,现已查明,司南梦利用审理楠江水师夜袭楼船一案职务之便,在楠江水师中排除异己,冤告多名将领谋反,人证物证俱在,臣请王君据实查证。”
朝堂顿时响起一阵唏嘘声,众人立刻的抬头瞟了坐于大殿之上的王君一眼,随即低头下来,沉默地等待着王君的决定。
世人皆知,沽老殿长是王君最为信任亲近之人,此番呈案不用想也是暗合王君之意。
做事狠厉,这是王君一贯的性情。
当年京都的两次的血洗,哪次不是斩草除根?!就算近几年清洗的手段有所宽松,但是也是将那些九族抄得抄,流放的流放。
而今要对付司南梦了,自然是要定一个彻底的罪名,估计待会就得将那些同她亲近之人一并贬谪流放。
只是可惜了季侍郎……朝堂之上,很少能出现这么一个有才德的官员了。
也不知道王上会将他贬到哪里去?
空气中仍然沉默着,没有一丝声音,只能听见众人呼吸声,沉默而缓重的。
默默等待着处刑是件极其难熬之事,而今日早朝,司尚书和季侍郎很识时务的没有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君看着那些文书的眼神才缓缓飘过,将文册掷于一边,抬头看向了立于底下的沽君子,嘴唇微启。
“为何不早点呈上?!”
“禀王上,殿里一直在查此案,于近期才有确切证据,所以才拖着今日上呈。”
王君微微瞥向他,眸眼一冷,继而慵懒地闭上了眼睛:“既然如此,此事就由殿长直接办了吧。”
“是。”
沽君子俯礼应下,而王君的问话继而又传了出来。
“你清明殿失了一个主司,一个司长,沽殿长可有合适的人补上?”
沽君子眸色平淡,继而拱手回道:“禀王上,殿里近几个月来人才稀缺,还未有合适的人选。”
王君一时偏头看向沽君子,眸光一时幽深了起来。
这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这分明是这老头想将殿里的老人都换上一换,逼着自己发明旨嘞!
“既如此,那便在金菊时节开放入殿试,你和齐德那老家伙到武楼选一些有才之人吧。”
“谢王上。”
“嗯,退下吧。”
王君微微应了一声,脑袋继而看向殿下的一众官员,微微侧了侧头,笑着道:“今日怎么不见季侍郎和司尚书?怎么,司南梦一死,两人都不上朝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更紧张了一分,因孔之听之眸色一震,胸口的悲愤之情更加难以抑制,即刻出列道:“禀王上,司姑娘一去,司府定然是要办丧事的,司尚书想必应该在家中哀悼爱女。”
“哈,哀悼?!”王君不由冷笑了起来:“那司南梦和家里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吧!也只有季常那个傻的,还在朕面前为她求情,真是罔顾了朕对他的一番栽培!”
王君眸光猛然阴厉下来,继而怒声道:“传旨,以后季侍郎就不用来上朝了……正好清明殿在江南那边查河运,御史台差个巡抚监的职司,就让他领了去吧!至于司文,丧事办后就直接去婺州吧,那边知府年迈,也该换换了!”
说罢,王君扶额闭上了眼,悠悠靠在了椅子上,而这时庄大学士出列提出了疑问。
“王上,若将司尚书调任至婺州,那着户部尚书一职……”
“不是有明博在吗?!朕记得今年的那个状元不也入了户部吗,就升任侍郎,接了司文的职司,同明博共掌户部。”
“是。”庄大学士拱手退下。
王君接着懒意洋洋地偏头望了下去:“诸爱卿若无其它事了,就退朝吧。”
说罢,王君打了两个哈欠,在何公公的搀扶下走下平台,众人见之,立马拱手俯礼。
“恭送王上。”
而今日王君的心情似乎很好,听着众人的礼声,竟还朝他们摆了摆头以示回礼。
沽君子看着那一抹明黄色的背影,嘴角不自主地上扬一笑。
南梦中毒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此事一出,将他们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清除大理寺的得先放一放,司文和季常下州郡的脚步也得快一些了。
不过只要离开京都了,便是最好的……
……
今年的夏季似乎是个多雨时节,朝论一过,天空中的乌云就延绵而,自空中淅淅沥沥的洒落下雨水来,浸湿了宣政殿的整个平台。
沽君子缓缓走出殿门,抬头看向空中弥散的水雾注视而去,等待着小厮送伞。
时有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卷起老人的衣摆,随便摆动起来,而随着风声渐入老人耳里的却还有一声恭谨的恭请声。
“殿长大人,太后有请。”
沽君子转身看向来人,眼神中一抹冷光一现即隐,随即和蔼地笑着道:“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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